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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正欲开口,外头又有匆匆的脚步声传来,谭昭抬头望去,便见到胡亥带着赵高赶过来,等走得近了,便听到人激动的声音:“父皇,父皇,儿臣……” 后头的话还未喊出来呢,胡亥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戏不错嘛。] 系统:噢哟,某人的演技可是差得很哟。 “徐福,你可知罪!” 始皇晕倒,按照明面上的地位尊卑,自然是胡亥最大,他对徐福问责,倒是没什么毛病。赵高听罢此言,十分恭顺地坠在后头,显然是默认的。 整个秦宫的人都知道,徐福在始皇心中的地位相当超然,特别是在卢方背叛之后,徐福可以称得上咸阳宫第一术士。 “陛下虽已昏迷,却不至于人事不知,还请公子慎言。”声音不卑不吭,仿佛面对的不是得宠的帝国公子一般。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谭昭很想冲人吹个口哨,瞧瞧这娃给气得,脸都要气紫了。 胡亥很想当场发作,还好赵高眼疾手快拉住了他,只是即便如此,他心中的愤怒还是要发泄出来的:“你们太医一个个说得好听,如今我父皇昏迷不醒,那钟焕谋害我父皇,证据确凿,来人,将那……” 这破小孩也真是够记仇的。 不过好在徐福足够给力,这直球打得人脸啪啪疼啊:“公子容禀,钟焕此人道行高绝,绝不至做出如此不智之事,更何况即便公子下令,也杀不了他。” ……不止是殿中的其他人,便是连谭昭都难得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之中,这是夸他呢还是火上浇油啊,说好的他对徐福还有用呢?! 果然,胡亥反应过来,立刻派人去牢房给钟焕送“断头饭”,那是谁都拦不住啊。 谭昭非常无奈地远程控制牢房里的傀儡逃狱了。 很快,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有人来报称钟焕逃了。 胡亥那脸,已经从紫气到绿了。 堪称一场闹剧,胡亥很想问责,但显然屁都没问到一个,还得装好娃孝子,谭昭看了都替人累。 如此,很快便到了鸡鸣报晓时分。 谭昭一直坐在大殿的横梁上,他对徐福有警惕,故而一直未动用灵力,眼见徐福在看完最后一册竹简后终于离开,他一个翻身,轻巧地落在了地上。 与昨晚相比,始皇颈部的红线似乎又往上延伸了一点,很短的距离,但确实动了。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毒?蛊虫?怨念? 看着都不太像,天子本该万邪不侵,怨念、煞气、鬼气这些负面消极的状态,根本不会近始皇的身,至于毒和蛊虫,谭昭分出一缕灵力从始皇的左手进入血脉,顺着周身气脉走了一圈,居然……什么都没探查到。 没有毒,也没有蛊虫。 那这股异样是什么? 谭昭有些费解地托着腮,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忽略了。 会是什么呢? 及至钟焕的通缉令贴满整个琅琊郡城,谭昭也没想明白。 “钟焕,我知道你在。”又是一夜,徐福忽然挥手将守夜的宫人迷倒,说道,“我虽察觉不到你的气息,但我若是你,必定不会离开。” “……” “我猜,你肯定昨夜就在此处了。” “……”谭昭根本不想开口说话。 长久的死寂,徐福摸了摸下巴微短的胡须,略有些怀疑道:“难道不是?不该啊,若有人敢这般诬赖我,我必定……” “行了行了,你最厉害!可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徐福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你果然在这里。” 谭昭索性现了身形,随手拿过桌上的一个糕点吃了起来:“要早知道你一肚子坏水,我就不那么小心谨慎了,只是这一日夜下来,我这逃犯的罪名怕是怎么都丢不掉咯。” 徐福径直站起来,走到钟焕面前:“这可不一定,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替别人担责?” “多谢你的信任。”前一秒气氛正好,下一秒却忽然凝滞起来,“如果,当真是我下的毒呢?”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退开。 “不会。” “为何不会?” 徐福轻轻一笑,将一册书简往前一送:“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毒。” 谭昭:我总有种文盲被嘲的感觉。 不过随后,他就真的被“文盲”了一把,因为这书简上的文字他压根看不懂,就这图形,距离象形文字就只有一步了吧。 他从容应对:“抱歉,看不懂。” 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无奈的徐福,不过很快人就调整了心态:“这是咒术,且不是一般的咒术。” “咦?” “陛下乃是天子,受天地护佑,寻常的咒术根本不能近身,唯有一种,蚀骨夺命。” 谭昭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什么?” “血蚀咒,因以最亲之人血脉相害,所以这咒还有个名字。”徐福在桌上用水渍写下三个字,谭昭定眼一瞧,只见父子咒三个字。 父子二字,立刻让谭昭惊醒,他恍然间记起他一直忽略的东西是什么了。 “你猜到了。”徐福肯定地开口。 闻言,谭昭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早该想到的,当初王美人那个无疾而终的胎儿没的实在太奇怪了,即便是十八线宫斗系统,那要保的胎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没掉的,再加上曾经秦宫奉常的批语……只是现在追究这个实在没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