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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组织之后,马尾男相当震惊,他原以为夏亦寒非死即残,没想到只是脱了个臼。 成哥给夏亦寒进行手臂复位,简单做了个麻醉,以他多年的经验,将断了的手臂,再重新接回去,最后固定住,至于能不能修复,就看它自己的造化了。 接的时候,成哥说:这玩意疼得要命,麻醉后还是有感觉,你要是忍不了,就吼出来吧。 夏亦寒全程都低着头,眼睛垂向一边,单薄的身体抖得厉害,一声没吭。 打赢了仗,获得了积分,她在组织里面可以好吃好喝一个月。不过虽然有了积分,等级还没升,还是得干活,该做的一样不能落。 但她毕竟有伤在身,不能活动,不然受损组织会坏死,整个右手就直接废了。 她既不能干活,又不能打架,便只能休息,可她的段位不够,还不配得到休假。组织不会要像她这样的闲人,于是马尾男灵感一发,给她分了个活,让她和三级成员组个队,上街乞讨去。 第二天是个阴天,天气看起来不太友好。面包车把她们带到指定位置后,就让她们下了车。 她的队友是个男生,也就是三个月多前,她在路边碰到的灾星,个子不矮,但长得瘦,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缺乏体育锻炼。 见了夏亦寒,他看起来还特不好意思,有意无意地瞅她,但又移开目光,怕和她目光撞上,他觉得若不是自己,夏亦寒也不会掉入这个狼窝。 但夏亦寒全程就没看他的意思,跟个独行侠似的,自己闯荡江湖。 男孩躺在一块带滑轮的铁板上,铁板上绑了根链子,夏亦寒将铁链子拴在身上,她用身体的力量拖着男孩前进,本来可以用手,但她的胳膊断了,还绑着木头,就索性像老牛拉破车一样,拉着他走。 马尾男觉得这非常合拍,夏亦寒手断了,男孩腿折了,刚好可以凑一对,让人看着多心疼啊! 但夏亦寒并不觉得心疼自己,她面无表情走在街上,有很多人看她,她脸上肿成一片深紫色,像一个行走的紫薯包,后面还拉了个人,本来外在条件非常可怜,但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像是觉得“我受伤我骄傲”,都没人敢靠近她。 到了人流较多的目的地,夏亦寒停了下来,把男孩放在路边,她蹲在他后面,把办公工具——钱盆和粉笔拿了出来,摆在面前,开始营业了。 男孩拿起粉笔,又开始写字,内容他已经非常熟练,不知写过多少次,有时候会换一下花样,有时候会改一下措辞,不过大同小异,他都已经倒背如流。 只不过这次多了个夏亦寒,他要编个meimei出来,再润色一下身世和经历了。 过往的行人较多,见他写得煞有其事,便情不自禁停下脚步,看完之后,忍不住掏出零钱,放在钱盆里。 那些给钱的人目光里装满了同情,看着男孩,以及他身后惨不忍睹的女孩,见夏亦寒这个鬼样子,于心不忍上前来问:小meimei,你被谁打了吗?需要帮忙吗? 夏亦寒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她那眼神,好像还嫌他们聒噪,吵了她的清静。 男孩把字写好后,刚准备休息一下,却下雨了,雨像黄豆一样,先是一滴一滴落下,洒在字体上,不久就变成了连续的豆浆,一瓢一瓢泼下来,将粉笔字淋得不堪入目。 雨太大了,街上的行人慌忙躲避,看着奔跑的行人,男孩叹了口气,不管天气如何,他们不能提早收工,每天必须干到特定的时候,才能回去,堪称劳模典范。 两个孩子在雨里面,很快就淋成了落汤鸡崽,夏亦寒站了起来,拉着铁板,到附近一个卷帘门紧闭的门面前,头上有一小块的突出的屋檐,可以挡点雨,不至于像在路边,跟泡澡一样。 雨哗哗下,在她们面前织了一块布,夏亦寒弯曲着膝盖,坐在地上,静默地看着前方。 男孩看了看雨,实在是无聊,便鼓起勇气,向身边“奇形怪状”的meimei搭讪了:“你好,我叫晨星,你叫什么名字呢?” 夏亦寒没理她,当他是空气,比这漫天的雨还卑微。 晨星垂了垂脑袋,有点难为情,接着说:“今天降温了,你穿的这么少,不冷吗?” 还是没回应。 晨星也不再自讨没趣,他转过头,和夏亦寒保持同一个姿势,看着眼前的雨景。 就这样,夏亦寒和晨星组成了讨饭组合,连着要了一个月的饭。如果有人注意观察她们,会发现她们可以出没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比野狗的活动范围还广,好像她们的目标就是要完整个城市的饭。 一个月后,夏亦寒摘掉了固定板,开始活动锻炼手臂。 马尾男对她和搭档的配合相当满意,因为她的出现,晨星获得的收入翻了一倍。他不禁感慨:当时真的没看走眼,夏亦寒果然是个卖可怜的好苗子,应该充分运用起来! 所以,即使夏亦寒恢复了正常,他也没有把她调回来的意思。 一个星期后,他在健身房给一级成员训练,门突然开了,夏亦寒飘了进来,径直对他说:“我要升入一级成员。” 马尾男一愣,比起刚来时,她身子瘦长了许多,脸上的奶气也褪了些,理直气壮站他面前,神色无所畏惧,他忽然有种被人带兵逼宫的感觉。 沉默了半晌,马尾男轻飘飘地开了口,浑不在意:“你还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