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页
到了房间里,她发现还真有点教室的样子,有讲台,有黑板,有桌子,有凳子。座位上学生规规矩矩坐着,就差给他们发张纸和笔,让他们边听边做笔记。 讲课老师是马尾男,他发型没变,还是和昨天一样,将长发绑在脑后,夏亦寒见了他这张脸,想起王桐,都觉得十分亲切了。 在其他“同学”的目光当中,她坐在了角落里,开启两个小时的“洗脑大会”。 听着听着,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不用记笔记,因为马尾男翻来赴去,向他们灌输的,便是“弱rou强食,适者生存”,他们这个组织,有严密的等级制度,分别是一级,二级和三级,实行积分制度,而积分直接与钱挂钩,一百块钱为一积分。 成员获得的积分越高,那等级便越高,高积分的成员可以享有特权。 而这节课,便是个“洗脑”加奖励大会,奖励积分高的成员,让其他人以之榜样,好好往上爬。 夏亦寒听了一节课,大致猜测出组织的运作模式,但还是有很多隐性名称没搞懂,她虽然听得认真,但并没有放弃逃跑的念头,但在逃跑之前,她只能按照等级制度行事,要尽可能留在一级,那么首先她得吃上饭。 课上完后,平头小青年分发食物,每个人一瓶矿泉水、一个馒头。 夏亦寒拿着食物,都不舍得吃,不知道吃了之后,还有没有下一顿。 看着她鸡仔一般的身影,平头小青年嘀咕着:“这种货色,怎么可以进来,难道咱们这儿还有走后门这一说?” 马尾男打了一下他的头,扭曲地笑了:“饿她个几天,她自己就滚下去了。” 第162章 夏亦寒已经饿了多天, 别人饿是前胸贴后背, 她是胃前壁贴胃后壁, 胃都快饿没了。 她原以为经过第一轮的食物争抢,便算是过了关。可没想到之后的日子, 开启了周而复始的争抢, 胜者才有资格吃饭, 输了的人只能捡剩菜吃——如果有的话。 夏亦寒作为“常败将军”, 每天只能啃个馒头,根本不够她吃,虽然她饭量不大, 但是还没有小到一个馒头就可以解决。 一级的成员,会有人给他们上体能课, 进行体能训练, 夏亦寒感觉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因为她吃不上东西, 浑身疲软,没有力气,就算让她打沙袋, 沙袋不动, 她却弹飞了。 果然不出一个星期,她就光荣降级。从一级的吊车尾, 降成了二级的种子选手,负责卫生工作,什么做饭、洗衣、烧水、拖地、刷马桶、修空调等等,全部落到了她肩上, 稍微出点岔子,没把一级的大爷们伺候好,还有可能降到三级,去街上乞讨。 她成了小平头的跟班,小平头对此很是喜闻乐见,把脏活累活全部扔给她,有时候她一天要刷八次厕所,洗几十个碗,从早忙到晚,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过着不人不鬼的生活。 不过夏亦寒宁愿如此,因为她如果疯狂干活,就可以混口饭吃,一日三餐是有的,而且轮到她洗碗,还可以捡点剩菜吃,所以肚子这一关是解决了。 但马伟男一直对她不待见,堪称找茬专业户。比如夏亦寒在收拾衣服,他如果看见了,就会把袜子脱下来,扔在她手上,让她好好搓洗,得洗出花儿香来。 夏亦寒总觉得,若不是龙头老大,她肯定早就到街上乞讨去了,马伟男对她眼不见心不烦,他一直记得她划了他一刀,这仇不报,他怕是投胎时都记挂着。 为了活命,夏亦寒小心谨慎,在组织呆了两个月,一直观察它的内部规则,默默记了下来,已经了熟于心。 内部成员大多是社会的“弃儿”,属于最边缘的群体,无家可归,也无所可依,就算是立刻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更不会警察找上门来。 成员被划分为三个等级,从一级到三级,由高到低。 二级成员每天干着最累最脏的话,维持组织的运转,他们随时可能会降级,降为三级之后便只能够出卖身体,进行乞讨。 组织里不养闲人,要么给组织出钱,要么出力,三级的成员先是卖艺,如果收入不够,便会“缺胳膊断腿”,降为三级当中的最低级,只能依靠身体博取同情,获得收入。 至于一级,便是每天在健身馆“打打杀杀”的人,他们是整个组织里最强壮,也最强势的存在,但夏亦寒没摸清他们如何为组织获取收益。她的活动范围只局限于组织之内,并不能踏出大门半步,所以无法得知他们的去向。 但她有几次洗碗洗到半夜,见几个成员回来了,浑身是血,急急忙忙经过厨房,便进到房间里面,似乎是去包扎了。 夏亦寒在熟悉这等级制度之后,虽然觉得可笑,但又感觉妙不可言——她相信这个组织里的人和她一样,才来到这么个鬼地方,想到的是逃跑,或者是揭发,但是一进来,根本来不及反应和思考,就陷入到等级制度,每天巨大的竞争,巧妙的将她们的注意力转移,不是针对于犯罪头子,而是将目光瞄上了等级,想要往上爬,想要吃香的喝辣的,转而去踩压践踏别人,自然而然就变成了一丘之貉,融入了犯罪团伙。 在这个等级分明的组织内部,上级对下级可以随意打骂、欺凌,而马伟男站在等级制度的高端位置,经常拿乞讨的孩子作乐。 组织的大本营,“粉饰”成了一个孤儿院,有专门的休息室,排列着整齐的床位,床单被套统一,有人打扫卫生,有人分发早饭,每天运作得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