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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宾吭哧吭哧笑了起来,事实确实如此,锦水医院已成为全国”著名商标”,都知道这是槐花魅影的“发源地”,小槐花就是自那儿露面,从此踩着魔鬼的步伐,横扫全国各地。 等他笑的差不多了,楚愈开始走主线任务:“当时小槐花是怎么动的手,怎么会让您受这么重的伤?” “她动作太快,我没看清。”胡宾不笑了,肌rou复归原位,不过眼珠子还利索,目光正常。 “您当时是不是也没料到,她会突然动手?” “不,”胡宾下巴活动不畅,连摇头的动作都省了,“不是突然动手,我有心理准备的。” 楚愈一愣,她当时的分析是,夏亦寒摸了护士手机,给胡宾打了电话,约他见面,见面之后,她戴上医用手套后,便立刻动手,向胡宾发起攻击,把他打晕,然后冒充医生,取来手术刀,插刀子,雕槐花,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完美的犯罪流程。 现在看来,是她推理错了? 她想起来,在柏瑞安家中,夏亦寒动手之前,似乎盘问过柏瑞安,还翻找了他家,她应该不仅仅是袭击被害人那么简单,还想从被害人口中,撬出点消息来,不过收获如何,就不得而知。 不管她收获多不多,反正楚愈这里,是至今几乎零收获,被害人一概不配合,生怕她知道得多了,破了案,搞得他们自己就是凶手一样。 现在胡宾苏醒,楚愈还是抱了点希望,希望他老人家能开开尊口,透露点消息,消息不用多,一星半点就足够,她脑力足够强大,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线索,她没准可以把真相还原。 “她和您谈了一下吗?” 胡宾点了点头,随即反问道:“您现在是把小槐花带在身边吗?” “是的,就在调查处,在接受治疗。” “您是不是问过几个被害人,都没有获得有效信息?”胡宾面色有些苍凉,额纹里填满了憔悴,看得出他对此事的认真。 楚愈:“是的。” 不然,她也不会来问他,也不会到现在,案子还没结,熬得衣带渐宽终不悔。 不过听胡宾这么说,楚愈感觉有戏,在几个被害人那里碰够了钉子,碰得鼻青脸肿,现在碰壁者的春天,终于要来了吗? 得到肯定答复,胡宾目光深沉,一脸慈祥:“哦,那我也不会说的。” 楚愈: ??? 开心不过两秒,一秒打回碰壁前,这回不是碰壁,是碰金刚钻,碰一下可以疼半个月。 连职业性假笑都省了,楚愈忍住把花摔地上的冲动,“您知道,这会妨碍办案,给侦查工作带来极大困难吗?” 胡宾扑闪了两下睫毛,代替点头,表示他相当知道,“我很抱歉,我可以用一年不吃rou,表达对你们的歉意。” “可别,您好好吃rou,把膘养回来,我对您就算再不满意,也不会舍得拿您的身体开玩笑。” 说完,她立刻话锋一转,“而且我也不能全怪您,我知道,这和我爸有关。” 其实这一点,她现在不敢确定,只是鼓起勇气,试探一下,没准就瞎猫碰上死耗子,探了出来,何乐而不为呢? 胡宾沉默下来,胸腔上下起伏,来了口深呼吸,看起来急需氧气罐。 “楚处,我这么说吧,您现在调查,是为了得知真相,以往警方查案,力求水落石出,给被害人以及家属一个交待,可是这个案子,知道真相后,对您不一定有好处。” 楚愈听后,先是一愣,后来忍不住扯着嘴角,淡淡一笑,这个问题不消对方点出,她自己就做过最坏打算,可谓是把自己推到油锅里,煎炸烤烧了数百回,再捞起来时,已经皮糙rou厚,最坏的打算也能接受,就算是要她脱层皮,她也要查明真相,公之于众。 不能让几年前的被害人全部白死,他们死得一个比一个惨,还都被误解为自杀,如果泉下有知,肯定做鬼都不安生,守着地府的新闻频道,看哪天真相大白了,才甘心去投胎。 “胡院长,对我有没有好处,我不在乎的,您也不用为我考虑,我们只讲是非黑白,不掺和人情利益。” 胡宾又道:“可能对这个社会,也没有好处。真相很重要,但社会的安稳,也很重要。就好像是一根参天大树,它的一块树皮坏了,本来把这块树皮挖掉即可,不影响其他部分生长,但你为了找出根源,掘地三尺,让整个树根露出来,虽然找到了源头,但整个树的生长也面临威胁,没坏死的树皮,也岌岌可危。” 阳光透入,像在胡宾脸上,洒下白霜,他的面部表情凝结,一分一毫都看得格外细致,神情态度,也便于捕捉。 楚愈察觉出,他的态度,和前几个被害人,大相径庭,虽然都是一样不配合,但柏瑞安、何蓝和龚燕华,是不配合中带着焦虑和抵触,似乎在害怕什么。 而胡宾,却是一种淡然和无奈,有种出家归来的超脱,不知道是否因为他在“植物界”两月游,已经看破红尘。 不过楚愈想不通,怎么会对社会没好处? 几年前的系列悬案,发生在全国各地,除了超人处和公安机关,并没有人将它们串联,认为是连环杀人案,而且因为死者死得稀奇古怪,都疑似自杀,并没有引起社会恐慌。 把真相公之于众,难道会轰动一时,产生极大的社会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