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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冰冷的指尖按住她忍不住想要后退的脑袋,像是桎梏的枷锁,锁住她所有的退路。

    咬穿颈间肌肤的牙齿继续撕裂她薄薄的皮肤,一点点的,冷冷的,不断深入。

    萧时甚至能感受到血液被舔舐的触感,她揪着海洛衣角的手因为恐惧而止不住颤抖,但她依旧没有逃离,努力地、拼命地将疼痛的呼声咽回喉咙。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分钟,或许是一小时。

    海洛的牙齿离开了她的脖颈。

    她听见对方的声音,冰冷而又阴沉,带着一丝暗哑的不易察觉的哭腔:

    “不要再消失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是没想到啊,路西法被戳屁屁居然能被锁,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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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萧时拧着脑袋望向镜子, 原本光洁的脖子上多了一块咬痕。一夜过去,伤口处结了道疤, 显眼得很。

    她瞅了眼站在墙角的海洛, 对方姿势比商场里的人体模特还要僵硬,脸冷得也像是寒铁铸成的冰铁块, 但偏偏任谁能看出来少女心里的慌乱不安。

    和昨天逮住她上嘴就咬的那位简直判若两人。

    给人的感觉差别太大,搞得萧时怀疑海洛是不是人格分裂。

    海洛睫毛微颤, 感受到了萧时投来的不同寻常的探究目光, 低下脑袋, 然后有点怂地悄悄望了她一眼。

    萧时:“……”

    装模作样地捂住脖子, 萧时身娇体弱地往床上一倒, 稳住头顶平民影后的小皇冠, 满嘴的无病呻吟:“唉, 脖子好疼,昨天觉也没睡好, 再加上失血过多,今天起来浑身都没力气,走路都走不动了呢。”

    萧时这话可谓是雨点的小事当雷打。

    疼是肯定疼的,不过也没疼到难以入眠地步,伤口也不算多深,连包扎都省去。

    而这觉没睡好,和她所言甚是相反,昨晚萧时抱着海洛睡得可谓是昏天暗地,山崩海啸都喊不醒她分毫。

    而昨夜被迫当了人形抱枕, 任劳任怨被搓圆捏扁的海洛,则是睁着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一整夜。

    随着夜色深沉,窗外的蝉声减弱,她愈发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怪异的事。

    因为一念之差不仅伤害了萧时,还说了些奇怪的话。

    越想越懊恼,海洛恨不得时光倒流,拿刀把之前胡言乱语的自己给捅醒。

    此时见萧时嘴里喊着疼,她立刻如临大敌僵硬地往前挪了几步,绷紧得像是一只被拉到极限的弓,干巴巴地道:“很、很疼吗?”

    不代萧时回答,又飞快地来了一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

    海洛焦急的口干舌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头一次羡慕起佩德拉舌灿莲花说胡话的本领,不像她这般笨嘴拙舌。

    萧时果断熄灭了玩闹的心思,轱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顺了把杂草似的头发,她反而安慰其对方:“没事没事。你想想,连创世教两个疯子教主都没能把我怎么样,这说明我皮特别厚,被你咬一口又咋的了!”

    海洛虽然不明白她安全回来关皮厚什么事,但还是很给面子的点点头。

    萧时开了话头,想起还没告诉海洛事情的来龙去脉,便端了个椅子过来,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自己的英勇事迹。

    伪造的无尽渊,守门人的出现,以及成为魔法灵器——海洛越往后听,脸色越难看。至今故意忽视的后怕全部窜上了心头,她扶额低低叹了口气,攥紧的掌心渗出冷汗。

    萧时说得口干舌燥,结束后抿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半晌没等到回应,又海洛的表情反而像是蒙上一层灰暗,立即十分有眼色地转移了话题:“创世教那些人每次提到无尽渊都像是见鬼了一样,一个个大惊小怪,既害怕它又不遗余力地想要创造出新的它。无尽渊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她顿一顿,神情严肃下来:“以及……我记得无尽渊与你也有关。海洛,我想知道你的过去。”

    这是萧时第一次主动问起关于海洛的过去。

    在索雷时,她一直保持清醒,努力地为两人划清界限,避免给海洛未来人生带来偏差,但事到如今,既然她决心要和海洛相伴而行,那么海洛的过去她也有责任去了解,不是满足好奇心,而是为了和对方能够一起更好的承担现在和将来。

    海洛没有开口,她依靠在窗边,微微垂着头,明亮的阳光撒在她的侧脸上,显出几分温柔与暖意。沉默片刻,她撩起眼帘,浅色的瞳孔中是捉摸不透深沉的情绪。

    萧时知道海洛的过去一定是常人无法想象的黑暗,她也明白海洛心有顾忌,于是伸出手,像是摸小毛驴那样摸了摸海洛的脑袋。

    “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要说。”萧时绕着她的发尾打了转,揪了个小花朵,“但只要你愿意说,我就会认真听。”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在萧时用海洛的发尾揪起第二朵小花时,听见了一声“嗯”。

    “我生于白尧国,那是‘被神明抛弃的国度’,国家政权更迭频繁。”海洛表情冷淡而又平静,似乎在说着他人的故事,“明明是最弱小最贫穷的国度,但对于贫民的歧视却比其它任何国家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