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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时吐完了, 颤抖地逮住小毛驴身上的油水光滑的毛就是一顿扯, 只能流泪, 说不出话来。

    小毛驴一边屁滚尿流, 一边任她发泄, 双眼放空, 似以大彻大悟, 深知驴生无望。

    待毛驴快被薅成秃驴,萧时终于从半死不活的精神状态中抽离出来, 扯一片还算干净的衣角抹去脸上的血,萧时呆呆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面对现实,强打起精神,牵着毛驴往前方走。

    那颗贯穿天地的巨树正静静地矗立在远处,似乎沧海桑田,它依旧巍然不动,犹如指引万物的坐标。

    萧时看着它,既然这里是仿照无尽渊创造出的地方, 那在真正的无尽渊中也有这般堪称奇迹的巨树,还是说会更为壮观?

    “总之,先得找到路西法才行。”萧时自知漫无目的寻找不过是做无用功,她拍拍蔫头耷脑的小毛驴,为它大气,“别泄气,回去后给你搭一个豪华驴窝。”

    小毛驴有气无力地用蹄子刨刨土,不解地瞟了她一眼,似乎在疑惑这人类说什么屁话呢。

    萧时及时改口:“马窝,只要我们俩出去了,保准给你搭个菲国最豪华的马窝,让其它驴、呸,让其它马都眼红的那种。”

    她想了想,又说:“再给你找个菲国第一美人马作配。”

    驴而不自知的小毛马总算有了活力,两眼发亮,一扫颓废之气,振作起来,啃了几口地上的野草补充力气。

    萧时没料到这驴如此通人性,颇为惊奇地摸摸它脑袋,等它吃了个饱,一屁股骑上去,说道:“你闻闻,说不定能闻到路西法的气味。”

    她话语如此慷锵有力,包含希望,小毛驴都不好提醒这个人类它是马不是狗。

    风声渐稀,无尽渊中没有月亮和太阳,一切都被定格在赤色的云海之间,时间被模糊了概念。

    到了巨树底面前,萧时从毛驴身上下来,她揉揉泛酸的脖子,一路上四处张望,碰见了不少奇形怪状的生物,却没瞧见路西法半点影子。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萧时想了想,扒住树身,动用自己看家的本领——猴王爬树。

    萧时从小爬到大,爬树的本领可谓是练得炉火纯青。

    在一个高点停下,萧时抱住树干,放眼天地之间。

    原本了无边界的无尽渊终于有了尽头,只是尽头处不是她所想的那般泾渭分明,边界被厚重的白雾缠绕包围。乍一看,像是雾气缭绕的蓬莱仙境,虚幻缥缈。

    莉文所说不假,这里的确是由魔法灵器创造出来的幻境,灵器无法覆盖到地地域,便统一被雾气包裹。

    即便站在高处视野清晰不少,但要想从这茫茫大地上找到一人,无异于沧海寻一粟。

    萧时脑袋抵在树干上,哭着脸说:“唉,要是能有什么东西把路西法送到面前就好了,抢了耳坠我就跑。”

    几秒后,萧多啦a梦猛地一拍脑袋,欣喜若狂地从怀里掏出了长得像火箭的烟花筒。

    商人吊儿郎当的话浮现在她的耳边:“这不是普通的烟火道具,可以根据玩家的意愿飞到可攻略角色面前绽放烟花哦,还能在空中划出各种随心所欲的图案,你想想,画个爱心之类的保准对方惊喜地捂着小心脏说爱你,这就是属于氪金大佬才能体会到的浪漫!”

    萧时激动地抓耳挠腮,撅着嘴亲了一口烟花筒,呲溜爬下树,怜爱地拍拍正在地上画圈圈的小毛驴,问:“小驴,你想飞吗?”

    小毛驴:???

    萧时“哇哦”了一声,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哦,你说‘想’是吧!”

    压根连人话都不会说的小毛驴:???

    萧时:“哎呦,看看你的表情,简直迫不及待要起飞了呢,你就这么想飞吗?”

    小毛驴:???

    萧时装模作样地叹口气,像是个纵容熊孩子无理取闹的慈祥老母亲:“既然你想飞,那就飞吧。”

    和她无可奈何的话语不同,萧时的两手急不可耐而又灵活的用绷带把烟花筒缠到小毛驴的屁股上。旋即一溜烟跨上驴身。

    “准备好了吗!小驴!”萧时紧张的握紧牵绳,声音发抖,气势倒是高昂得很,“我们要飞了!”

    小毛驴:?????

    这个人类究竟在说什么?是爬树的时候和猴子撞到脑袋了吗?

    萧时深呼吸一口气,仰天喊道:“我要为路西法放爱的烟花!”

    烟花筒:我感受到你的充满爱的心意了!

    几乎是在萧时话音落下的同一秒,烟花筒猛地蹿出噼里啪啦的火花,蓄力几秒后,彻底爆发,如螺旋桨飞速转动,冲上天空,如雷达般自动寻找爱的目标。

    一起上天的还有屁股被绑着烟花筒的小毛驴,以及骑在小毛驴身上的萧时。

    飞天这种事,于萧时而言一回生,二回熟,她不再像第一次那样飙着眼泪喊mama,只是视死如归的闭紧嘴巴,面无表情地握紧牵绳,任由烟花筒上窜下飞,带她冲向路西法所在之处。

    小毛驴没能熟练,它很有精神的在空中厉声嘶吼,四根蹄子无助地刨着空气,当感受到屁股上火辣辣的热度,它从嘴里甚至发出阉掉的尖叫鸡般的凄厉鸡鸣声。

    路西法就是听到这声鸡鸣才回头的。

    他可不记得自己在幻境中创造了这种拉低档次的动物。并且鸡鸣由远及近,鸣叫中的悲愤意味也越发明显,很快就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像是有只在与阉割命运做抗争的公鸡正朝他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