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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在花园后面埋着尸体。”萧时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下级军官,突然想起这事,忙不迭说道。 “嗯。”诺曼没有吃惊,表情淡淡,应是早就知晓,“都是玛格丽特小姐吃剩的尸体残骸。” 现在这种状况,她依旧对那个食人怪物用上尊称,也不知道是尊敬还是讽刺。 萧时说:“听伯爵夫人说,是您杀了她的两个孩子,真的吗?” 她实在好奇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看着伯爵夫人对诺曼痛之入骨的模样,她不由脑补了一出大型狗血恩怨大戏。 诺曼也没敷衍过去,不紧不慢地说出了整件事的经过。 十年前,小伯爵是兰波家第一个染上怪病的人,那时他已经变成了食人的怪物,伯爵夫人却将其隐瞒下来。后来老伯爵无意撞见自己孩子吃人的场面,受到过激惊吓,整日念叨着恶魔诅咒之事,不久逝世。之后,就像是真的诅咒一般,这个怪病在小伯爵的三个孩子身上依次显性。伯爵夫人将她的孩子囚禁保护,以雇佣奴仆的名义从平民区购买孤儿,作为食物来源。 “后来大少爷可能是从地牢里逃出来了吧。”诺曼说,“不小心被我撞上了,看见他在吃人,就把他杀了。” 萧时沉默三秒,问:“那二少爷呢?” “自焚的那位?”诺曼轻描淡写地说,“一次任务中,我在一座森林深处看见了一个木屋,他当时就被伯爵夫人关在小木屋里,地上全是尸块,他抱着一条胳膊啃得津津有味。木屋外面被锁,我没有办法进去杀他,只能把房子一起烧了。” 萧时脑补得的剧情有多豪华巨制,真正的事情经过就有多简单粗暴。即便诺曼说的不痛不痒,但她分明从女人嘴里听出了“我根本不想管,但这两人都自己撞上来了,不管不行”的无奈和嫌麻烦。 萧时体会到了“我裤子都脱了,你就个给我看这个?”的憋屈感。 既然诺曼早就知道兰波家的事,为什么还要等到今天用她做诱饵去抓捕伯爵夫人? 未等萧时问出口,诺曼便提前为她解了疑惑。 “犯下这种罪行,兰波家族应当接受制裁。但百年家族根大盘深,即便被陛下冷落,余威依存。再加上扯进如今党派战争,想要一举端下并不容易。最大难点是――死亡的都是贫民。为了贫民去判决一位贵族,在多数人眼中是丢脸的。”诺曼说,“所以我才会把你送到她面前。” 萧时若有所思。若是给菲国大家族排个名次,诺曼家族以及苏赛克斯家族处于金字塔顶端。 伯爵夫人早就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说不定她知道这是诺曼设下的陷阱,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跳进来。 马车轱辘前行,夜晚的凉意顺着窗缝隙进入车厢内。 诺曼轻声道:“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萧时捏捏指尖,违心地摇摇头。 她想问的有一堆,但都不是能轻易问出口的话。诺曼的说辞先不谈逻辑上的纰漏,给人的感觉就过于冠冕堂皇。听起来似乎是一位心怀正义之士,为了制裁被权力保护的贵族,不得已出此下策。 乍一听,没毛病。多么文明和谐,公正法治。 关键是——诺曼是那种人吗! 当然不是啊!她当年屠全家时,手中提着沾血的长刀,站在一堆尸体中,笑得不要太开心! 并且由于这张cg太恐怖,制作组还被举报了,最后只能删了它。 萧时打心底怀疑诺曼是不是想借此机会除掉她,才安排了这一出,最后忽然良心痛,悔悟过来,才出手救他。 可又关键是——诺曼是良心会痛的人吗? 也不是啊! 这他妈怎么说都说不通啊! 萧时闭上眼睛,很想哭。她就像一条在粘板上的咸鱼,虽然知道自己迟早要被弄死,但还是架不住整天担心第一刀究竟什么时候落下来。 再这么愁下去,头发都要掉了。 她这般想着,伸手撸了几把秀发,还真的抓下几根蔫蔫的长发。 萧时:“……”她是真的快哭了。 诺曼掀起眼皮,平波不惊地望去一眼,随即又懒懒垂下,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经历周日宴一事,萧时愈发感受到拥有一个强健体魄的重要性。每日跑步已经满不足不了她,捏了捏两条细得白藕似的胳膊,决定在锻炼计划中加上“举铁”一条。 诺曼偶然瞧见那张整齐规划地计划表,问“举铁”是什么意思。 萧时当时正坐在沙发上看《世界史》,暖金色的阳光从背后的百叶窗撒落在她的身上,看起来难得的乖巧安静。 诺曼不由多看了几眼。 萧时合上书,不好解释,于是说:“我做给您看看吧。”她走到庭院中,笑着朝诺曼招招手,更像是一个可爱安静的小女孩。 诺曼兴致盎然地跟过去。 然后她就目睹萧时扎着标准地一字马,左右两手各捧一块花岗岩,一边做起深蹲,一边嘴里吼着:“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整个过程,她脸红脖子粗,吼得仿佛是战场杀敌的斯巴达勇士。 诺曼:“......” 萧时举铁行为在庄园里成为了一道靓丽风景,只不过观赏到这道靓丽风景线的人的表情都很变幻莫测。 考虑到缺乏锻炼工具,萧时特意去工匠那订制了一个哑铃,虽然没现实世界的精细,但也大差不离。当天下午,她又在计划表上加上了“青蛙跳”和“跳绳”两项运动项目。由于青蛙跳的动作不太雅观,她只能逮住夜晚人少的时候去跳个半小时。而跳绳虽然没绳子,但不碍事,她可以原地蹦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