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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大一下学期快放暑假前吧,我偶然听到她打电话,说的是我已经照你说到做了,别做了,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之类的话,她在我心中一直是极为克制的形象,喜怒不于色那样的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情绪如此失控。其实早在我们刚开始交往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有事瞒着我了,只是我想的是谁没有点小秘密呢,而且秉着泡到这样女神就该知足的心态,我就由着她去了。可那天,我就是不甘心,就想知道她到底有些什么非要瞒着我不可的事,直接一把把她抵在墙上,声嘶力竭的问她究竟是什么事。她就像看着无关的疯子的那样,推开我的手,只说了句既然你不想在一起就分手。呵,好狠的心呢?半年多的朝夕相伴就只换来句分手。她走的果断干脆,直到假期开始,我都没在学校见过她,我也只是以为她实习忙,学业忙,直到我瞒着她定了去G省的票。本来想的是和她见面,使出我的看家本领也要把她骗到手。只是又一次的心灰意冷,呵呵............” “我在她家楼下等了很久,老子现在还记得G省夏天蚊子是有多毒,胳膊上给我至少咬了二三十个大大小小的包,幸好我没见到她从什么豪车上下来,她打扮的依旧清纯,也不是我想的花枝招展的模样,她看见我也吃了一惊,便拉着我朝她家楼上走去。家里没有人,她才告诉我说她母亲早就改嫁了,父亲有肝癌前不久进行了手术还在医院。我拉过她的手也想表示我的体谅,她却冷冰冰的甩开了,我挽留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就先我一步了,说很感激我这半年对她的照顾,不过她不可能把我们的关系告诉父亲去刺激他的。我也只是单纯的以为又是一出亲情重于泰山的戏码,于是我一把泪一把鼻涕的哭着说我不要什么名分,就这样就行了,差点就给她跪下了。她也只是留了句先冷静下吧,想不到才过了一年这话就轮到别人对我说了。”祝烨听出她的话外之音,使劲在她手掌掐了一下,“然后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医院蹲点了,就想着只要能见到她就好。然后呢,就撞见她的正牌情人了,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当时脑子一热,直接冲过去给了他一拳,我又要出手的时候舒钰姿给他挡住了,一旁的小护士也赶紧过来拉住我。简直比吞了苍蝇还要难受,随即她情人打了个电话,以寻衅滋事罪和故意伤人罪应该要管我个十天半个月的,不过应该是男人开恩放过了我,局子里蹲了一天就出来了。那时我也真的不敢相信连被两个直女戴了绿帽子,诶诶,你别生气啊,现在我知道只有你最好了。我决定看看这对狗男女做得是什么勾当,只是去医院的几次,我看见小护士医生都是对他毕恭毕敬的,偶然还听到其他病房的病人议论说两人真是般配。后来我打听到这男人是当地农村信用社的社长,也算是年少有为那种类型的,又过了几天,我发现这男人不止有舒钰姿这一个女人,还拍了照片作为证据,想劝她及时看清渣男本质。而且你也猜到了吧,情人这么多,又有社长这个这么方便的职务,不贪点都对不起他自己。我还告诫舒钰姿,他不但外面养女人,搞不好还贪污。舒钰姿听到他养女人都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听到贪污的时候直接扬手给了我一巴掌,还警告我别乱说。我也是个热血青年,捂着脸就扬言要举报他。” “不过毕竟人怂,看见人家照旧吃香的喝辣的,小两口真是羡煞旁人,我心里也算是对舒钰姿死心了,就定了票回B市了。哪想到这事还没完,也真是应了祸从口出那一句。没过一个星期吧,舒钰姿来找我了,眼睛都哭肿了,见面就说他没贪污啊,你别搞他。我从她断断续续的话中知道那位青年才俊叫荆遥,前两天被抓进去了,正是以贪污罪,舒钰姿就以为我是举报人哭着求我不要,还要边脱衣服边哭,说什么你要我都给你,你不知道,那冲击力爆表的场面给我留下的多么深的心理阴影。恰好我妈进来了,好家伙,又是一巴掌!她赶紧帮舒钰姿拉上衣服,舒钰姿哭累了,就只在我床上睡着了。我打开网页搜索G省的事,社长落马的巨大标题甚得人心。可是我也没想到反转来的这么快。舒钰姿醒了后开始和我讲她自己和荆遥的事,她父亲当年肝癌住院的时候,就是荆遥以政府名义资助了她,随后对她也是百般照顾,她对他也由开始的感激慢慢变成了爱慕,自己上大学,父亲的医疗费全是荆遥一手解决的。我从她的话里也听出来,我呢,只是个摆脱她身边那些蜜蜂蝴蝶的幌子,也为了能让荆遥安心自己没有和男人厮混的工具人。她很早之前就发现荆遥贪污了,也很失望,不过却并没有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选择对他和其他那些女人之间的纠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从来不希望荆遥坐牢!” “我当时听完她的哭诉,对眼前这个在别人眼中高高在上活在云端的学姐是从心底生出的陌生感和厌恶感。没有劝她什么,只是舒钰姿的话到现在我都忘不了,‘我从不相信有绝对的正义,你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对,也没有什么是绝对的错。’” “那会也没有说什么,只觉得可惜了我妈给我的这双眼了。可是不久之后,新闻报道的对荆遥的判决才是我对所有一切的失望,因为农村信用社社长严格来说并不是国家工作人员,所以荆遥不构成贪污。我那会也才明白舒钰姿口中的你做不到去追求绝对的正义。后来回家呢我妈状态也不是很好,临近开学我心里实在乱的很,就休学在家陪我妈,我妈也算能看的开,对我的事不管不问,彻底放手了。那次出去旅行撞见的那件事,我也只是在心里暗自嘲讽了从来就没有正义存在,人也从来没有为自己定过道德规范。直到我遇上了那位教授,我和他说了荆遥的事,说了舒钰姿对我的讽刺。我和教授看着没有一颗星的夜幕,说那是和人性一样黑的存在也不为过。教授说的是,‘现实的确不存在绝对的正义,可孩子,你看,我们一直仰望的,一直追求的不正是这绝对的正义吗?我们仰望它,才会有那么多人不顾生死的奔跑在打击犯罪的第一线,也会那么多人为法制正义献身。我们一直在朝着绝对的正义前进,尽管我们都清楚我们不可能到达彼岸,可是我们也不会放弃不是吗?如果没有绝对的正义,我们就接受不了现实相对的正义,我们也不会保持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