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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何,今日的楚王好似格外意气风发。 齐徵和楚王因宗族恩怨不太对付,向来都绕着对方走,但今日,楚王竟主动迎上来,跟他打招呼。 齐徵可不会以为楚王是好心,他当即想到,看楚王的样子,今日宴上定然有什么有利于他的事要发生。 他下意识警惕起来。 楚王此人,惯爱把野心藏在儒雅谦和的外表下,鲜少如此张扬,看来今日定不会平静了。 齐徵寻着自己的席位,坐下来,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周遭。 藩王差不多到齐了,晋王,信王,礼王,平津王…… 几人地位都高,位置聚在一处,镇国公的桌案就在平津王下头,毫不费力地就听见平津王和礼王唠嗑: “……给清河说亲?她性子不受拘束,估计不想嫁人,还是算了罢。”平津王态度随意,完全不cao心女儿婚事。 “你瞧太子妃,哪是个不受拘束能形容的?普天之下估计都没人能拘着她,连她兄长都乖乖听她的。” “嘿,封榕一身狗脾气,在西北横成那样,手底下十几万兵,太子妃看他眼,他就不敢说话了。” 礼王说着说着,面上露出戚戚然神色,仿佛自己也被封月闲吓唬过一样。 “太子妃这般人物,都高高兴兴嫁人了,清河遇着合意的,定然也——” “这不是没遇着吗,你怎的搞起说亲这么婆婆mama的事了,来吃酒,吃酒。” 礼王这才摸摸鼻子,放过清河,转而道: “说起太子妃,现下都是一家人了,晚些家宴见面,看在封榕的份上,定要好好叙一叙。” 平津王嘿嘿一笑,心照不宣。 齐徵在旁边一听就明白,这哪是看在封榕的面子上,这是看在封榕手中的西北军上,看在封家的滔天势力上。 否则,当初怎么不见他们看在自己面子上,好好跟自己女儿唠唠呢? 正想着,有其他人找齐徵叙话,他和几家世交说笑了会儿,皇上驾到了。 等皇上落了座,众人这才发觉,连皇上都到了,太子殿下的位置竟还空着。 楚王极受宠信,坐在左列第一席,此时他见东宫未现身,心中生疑。 刚巧,他要动手,东宫就避开了锋芒。 难道消息走漏了? 但—— 他的小侄女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不成? 不,他连这一时,都不会让她躲。 皇上坐在上头,好似也疑惑着: “太子最是守礼不过……” “莫非是着了风?”楚王关切道,“若是群臣宴不到,也无甚紧要,但稍后的家宴,本就取了团圆之意,总不能少了殿下。” 皇帝沉吟道:“洪常,你去瞧瞧太子是不是病了。” 说是问,但皇帝觉得八九不离十了,顺带着道: “若是病得不重,便用些子药撑一撑,歇一会儿,家宴还是要出席的。” 他口吻宛如恩赐,仿佛恩准病人歇息两三个小时,再在微凉的秋夜里出来赴宴,便是天大的恩惠了。 楚王不动声色地露出抹笑,如胜券在握,又如猫逗老鼠。 他抬首看向皇上: “太子最是孝顺慈爱,从不忤逆皇上您,想来今日也是着实为难了……” 他源源不绝地夸着太子。 现在皇帝愈是满意太子的听话,等事发,便会愈发震怒,如雷霆万钧。 楚王几句话,将皇上捧得极为熨帖。 两人都笑得很快意,高兴得却不是同一件事。 楚王正要再说什么—— “东宫到——” 他脸上的笑意一滞,猛然抬头看去。 东宫来了? 宋翩跹竟然敢来? 还是说,自己这个侄女,根本不知道自己等下要遭遇什么,只是来迟了? 只有这个逻辑能解释了。 楚王在心里找好了缘由,目光却被东宫仪仗所慑般,根本移不开去。 不知是不是怕着了风,太子乘的是车辇,四周围上了挡风的锦缎,看不见人。 直到仪仗在明光池外停下。 众人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看过去。 先是封月闲从车辇上下来。 封月闲怎会来此? 楚王背脊有一瞬间的僵硬,他好似未察觉,或者无暇顾及—— 封月闲下了车辇,侧身过去,亲自扶了个人下车。 能让太子妃如此作态的,天底下也没有几个人,想来车上定是太子。 众人都这么想。 但随即,他们看到锦缎之后,款款现身的,是另一位女子。 着玄色大袖衫,雪肤红唇,细眉琼鼻,袅袅娜娜。 身如杨柳扶风,让人望之生怜。面如明玉生晕,五官与太子有几分相似。 她长得娇弱,目光却坚定而清正。 一眼扫过来,席中大多数人都下意识避开她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 最后,她的视线,定在脸色极为难看的楚王身上。 第68章 公主的小娇妻(36) 分明是东宫的仪仗,下来的怎会是两个女子? 并非所有朝臣都见过封月闲本人, 更多的人是只听闻过她的名号。 至于另一人, 分明未曾见过, 容貌却透着股熟悉之感。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