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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九爷人好,结果话一出口就变成了:“九爷,你这么会对人好,是不是从谁身上练出来的?” 他说完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九爷年纪比他大了不少,若是曾有过爱慕的人也不足为奇,难道还要为他一个后来的人守身如玉不成?小少爷在心里数落了自个儿一顿,心中却越发酸了起来,比方才那个酸葡萄还酸。 赵万钧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想练,没来得及。” 尽管做足了准备,沈惜言还是被一下打击蔫儿了,谁知九爷又说:“我本想从你身上慢慢练手的,时间太紧又怕出错,只好赶紧无师自通了。” 九爷这话,沈惜言一不小心全听懂了,他揣着一只小兔子半天没说话,末了嘟囔道:“你这是头一回,慢慢来没关系的,我最不着急了。” 赵万钧似笑非笑地盯着沈惜言看了会儿,剥了个葡萄塞进他嘴里。沈惜言还以为又是酸的,刚想吐出来,却发现竟出乎意料的甜美多汁。 他们来早了,第一场戏不是青鸢唱的,水准那叫一个飞流直下,赵九爷听得直皱眉,倒是沈惜言摇头晃脑的,好像陶醉一般。 戏唱完,沈惜言还不肯走,说是要找青鸢说句话,赵万钧便陪着他去后院找人,进门的时候青鸢刚刚穿好戏服。 “青鸢,跟你说个好事,我最近又不打算回金陵了。” 青鸢看着迎面而来的沈惜言红光满面的模样,心说这是终于养好了。 青鸢笑道:“你不回金陵,最高兴的不该是九爷吗?” “那你呢,你不高兴吗?”沈惜言表情稍有些失望,他直觉青鸢挺喜欢他的,不然前段时间为何天天请他听戏?若没有青鸢请他听戏,他也绝不会这么快明白自己的心意。 “得,我高兴还不成吗?”青鸢笑意盎然地盯着九爷揽住沈惜言腰的手看了会儿,转身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同心锁来,放到了沈惜言手上。 “为了表达受宠若惊之喜,送你个礼物。” “这是什么?”沈惜言翻过来一看,上面居然还刻了他和九爷的名字,绝不可能是今天才制出来的。 “先前就备好了,一直等机会呢。” “你怎么知道我和九爷……”沈惜言惊得舌头都打结了,九爷却波澜不惊。 “我早知道了,干我们这行最会观察旁人的喜怒哀乐。”何况沈惜言就差把心绪写脸上了。 不过这后半句话青鸢没说。他要是不知道就不会前些日子天天邀沈惜言听戏了,这事九爷也知道,只有沈小少爷自个儿还蒙在鼓里。 沈惜言看看手上的同心锁,又转头看向赵万钧。 沈惜言不敢置信的表情像钩子一样勾着赵九爷心尖尖划拉,难得他骄矜的小玫瑰花也有这般畏缩不自信的时候。 “这是青鸢送的贺礼,夫人可要收好了。” 光天化日下被喊“夫人”,沈惜言慌忙去瞧青鸢的脸色,只见对方还像方才那般笑着,如春风和煦,一下便化解了他的紧张。 青鸢非但不觉得男人喜欢男人是怪事,还如此有心地投中所好,沈惜言感动得要命,一把抱起青鸢转了两个圈,飘飞的水袖差点儿缠脸上。 “哎哟快放我下来,九爷该怪罪了。” “不会的,九爷他——”沈惜言刚想说九爷大度,一回头就撞上了赵万钧危险的目光。 “小家伙,你可从没这样抱过我啊。” 九爷这么个大马金刀的爷们儿吃醋,对于小少爷来说那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他立马跑回九爷身边哄道:“抱,回去就抱嘛。” 赵万钧压低嗓音在沈惜言耳边道:“这可是你说的,正好你也活蹦乱跳了。” “嗯嗯!”沈惜言点点头,忽然又觉得不太对劲,他狐疑地看向赵九爷的脸,只瞧到了一脸高深莫测。 沈惜言吃多了冰葡萄尿急,没一会儿便匆匆忙忙去了茅厕,待沈惜言走后,青鸢对九爷说:“这沈小少爷还真是世间少有的可爱,连我都忍不住喜欢了。” 赵万钧眯了眯眼,警告道:“那你最好断了这念想。” 青鸢哈哈大笑:“天闷逗个乐,我连同心锁都送出去了,还能有什么念想不成?” “你是不是还有话要对我说。” 青鸢收了笑:“嗯,七爷前些日子来了两回,问我沈少爷的事。” 赵万钧神色一凛:“老七?沈惜言的事他问你做什么?” “他问我您是不是……是不是……” “有话就说。” “他问您府上是不是添了男宠,还问我你俩勾搭多久了。”青鸢原封不动地把话复述了一遍。 赵万钧听罢脸色不大好看,那日回城,老七也在,难怪他要问青鸢,原来是把沈惜言当成相公堂子一类的人了。 他们几个插香兄弟都是出生入死过的,歃血为盟,坦诚相待,唯独杜老七此人圆滑,心眼又多,近几年为了功利处处讨好他父亲赵麟祥,替他父亲干了不少黑心事,不是盏省油的灯。 赵万钧沉声道:“如果杜老七再来,你要他直接去找我,就说是我说的,保证让他明明白白。” 第46章 两情相悦这等喜事,沈惜言自然没忘了告知好友。 严书桥得知好友终与赵九爷心意相通之后,直呼“糟蹋”,端的是痛心疾首,他打心眼里觉得男人和男人谈情说爱是匪夷所思的事儿,可沈惜言却一副要护心上人到底的架势,他为了友谊长存,只好面上消停了,暗地里越发看那赵九爷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