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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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竞腆着脸:“请恩准我开个赌博贴,押注你能不能期末考试考到年级前一百吧,真的,我抽头,你分钱。” 押谁先对阮轻暮动手的帖子基本已经废了,由于中午的这次1班9班小规模聚餐,“1班大佬先灭软轻木”这一派一溃千里,可是“刘钧先灭软轻木”也没占任何上风。 看到刘钧被当头一下打得满脸血的,谁特么的还能觉得他能灭阮轻暮啊? 阮轻暮看着他:“我能买我自己吗?” 白竞来劲了:“可以可以!赔率嘛……我算算,一赔二十差不多了。我去论坛开个帖,这就搞起来。” 班长唐田田抱着书,在前面咳嗽了一声:“不要老是开这种帖啊,被老师看到会找你麻烦的。” 白竞嬉皮笑脸的:“老师看不懂的,我们用的都是江湖黑话。” 忽然,黄亚低下头,看了看阮轻暮的英文课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这是旧的啊,还有笔记呢?” 他随手一翻,扉页上的姓名就露了出来:“黎思……哎?” 周围的男生全都齐声地“哦”了一声,意味深长。 用过的、高三的旧教材,黎思的!那可是校花投票高居榜首的超级甜美系大美女啊。 不仅人美笑甜,关键是学习还好,在高三这一届从来没有掉出前三名过,不知道是多少男生偷偷喜欢的对象。 “阮哥,你老实交代,你怎么认识女神的?”黄亚看着那娟秀的字迹,“啧”了几声。 阮轻暮抬起眼皮:“女神是什么?” 黄亚狠狠捶了他肩膀一下:“少装啊,那可是合欢树下的表白收割者!” 由于文体楼前那棵合欢树每年都开得太美太绚烂,实验三中不知道从哪一届开始,有了一个浪漫的民间毕业告白。 高考完了以后,随着填报志愿结束,很多男生女生都会找一张那种塑封的卡片,里面写上告白的话,有的署名,有的匿名;有的只写着告白书却不写对象,有的则热烈大胆地直接喊话。 塑封卡片下面系着长长的红丝带,带着少男少女在这个校园里的最后一点明恋和暗恋,带着满满的青春期荷尔蒙,一到毕业季就在大合欢树的枝条上系着,漫天呼啦啦地飘。 而去年,高三毕业男生留下的表白卡片上,那可是飘满了给学妹黎思的告白,足足能有一个连! “老实说,学霸的旧教材都不轻易借人的,人家女神就跟不可能了,你到底怎么弄到手的?”黄亚捅了捅他,笑容猥琐,“偷的,还是捡的?” 阮轻暮低头看了看课本,脸色有点异样:“哦,不轻易借人啊?” 啧。秦渊好大的面子。 …… 1班教室里,傅松华收拾着书包,扭头叫秦渊:“班长,一起回寝室啊。” 秦渊“嗯”了一声。没抬头:“你们先回去吧,我再晚一点。” 傅松华好奇地凑过来:“干什么呢?英语?” 秦渊从来都是早早地做完所有作业,开始预习后面内容的,今天怎么竟然比大家都晚,这么密密麻麻的,全是英文。 秦渊头也不抬:“嗯,总结一下。” 傅松华腆着脸:“总结好了给我看看呗,老大?” 秦渊终于抬起头,简短地道:“不适合你。高一的。” 傅松华眼睛都瞪圆了:“老大你干什么呢,温故而知新做到这份上?” 感觉上,连他都不太需要温习高一的内容了。 培优班的水平都在这儿,毕竟都是被海量的试卷习题虐过来的,过去的内容记忆都深刻得很。 秦渊坐在那里,坐姿端正地像一棵小松树,不像很多男生那样弯腰驼背的,他低下头:“嗯,你们走吧,我复习一下。” 教室里的人走光了,明亮的灯光下,他高挺的鼻梁边一道阴影,打在脸颊上,显得安静又专注。 又过了半小时,教学楼统一熄了灯。 他收拾起桌上的书本,独自走出了门。教学楼走廊上的应急灯亮着,浅浅的绿色,映着外面明朗的月色。 从小路走向宿舍的时候,正好可以看见迎向外面的一楼的窗。 自己的那间宿舍,以前回去时这样望过去,总是黑着的。 就像每周末他要面对的、那个孤独的家,总是一片冰冷而漆黑,没有半点烟火气。 可现在它却亮着,和别的很多热闹的寝室一样,像是在有人等着他回去。 推开寝室门的时候,满屋子的光扑面而来,邻着他床桌的那张桌子前,阮轻暮正埋头看着什么。 黑发是微湿的,像是已经洗过了澡,也换上了小背心,白皙的胳膊露在外面,像是洁白的玉石。 以往这时候回来,寝室的灯虽然亮着,可是这个人总是早早地就躺下来了,比谁都缺觉似的,今天这种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秦渊走过去,从他肩头看下去,目光微微一凝。 英语书,单词表。 “你在背单词?”他放下书包。 阮轻暮回过头,一双眼睛清亮透彻,毫无以往这时候的倦意:“嗯啊。” 秦渊沉默了一下,伸手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笔记本:“正好,我整理过去的旧笔记,翻到了这个。” 他把本子放在阮轻暮桌上,随手打开:“高一的,我当时总结的基础要点。你不嫌弃的话,可以看看。” 阮轻暮怔了一下。 他接过去打开,默默翻看了一会儿。 重点突出,知识点密集,基础薄弱者容易犯的错误全都有,字迹虽然有点潦草,可是显然练过的连体书写极为漂亮,整齐端方得如同英文字帖一样。 阮轻暮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然后他抬起头,微微一翘唇角:“秦大班长笔记做得真好。” 秦渊淡淡地站起身:“嗯,有用就好。” 就在他向卫生间走去时,背后,阮轻暮忽然冷不防地问:“写了几个小时啊?” 秦渊脚步一顿,挺直的背脊似乎有那么一瞬的僵硬。 他回过头,英俊的眉目上看不出表情:“什么?” 阮轻暮看着他,并不掩饰目光中的狡黠:“本子很新嘛。” 秦渊站在那里,冷如美玉的脸上有种奇怪的表情,过于明亮的灯光下,一丝浅浅的红色再也藏不住,在脸颊上透出来。 “你做体委屈才了。”他冷淡地说,“应该去竞选学生会的风纪部长,一定明察秋毫。” 他转过身,重重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听着迅速响起来的、开到最大的水声,阮轻暮趴在桌子上,看着那本笔记本,小声地闷笑起来。 做了一年笔记的旧资料,就该像那位女生的一样,皱巴巴软哒哒的嘛,会是这么毫无折痕、干净雪白的纸面?才怪。 秦渊出来的时候,阮轻暮已经爬上了床,正趴在床头看着什么,两条白生生的小腿在身后晃荡,修长细瘦,漂亮的足尖微微绷着,晃得漫不经心。 秦渊看了一眼,迅速收回视线,攀着扶手上了床。 隔着蓝色蚊帐瞥过去,果然在看他的那个笔记本。 阮轻暮抬起头,笑了笑:“真的很好用哎,就像是专门为差生写的。” 秦渊脸色不变,也不搭理他,撩起蚊帐一角,把手机伸到了阮轻暮面前。 阮轻暮看着那个二维码:“什么?” 秦渊淡淡地说:“我的微信。” 阮轻暮愣了一下,笑了。 他赶紧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对着二维码扫了一下,“滴答”一声,很快,对面的同意了加好友申请。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秦渊垂着眼,声音温和,可一双凤目依旧有点眼角微翘的凌厉,“平时有什么急事,也可以找我。” 阮轻暮眨眨眼:“微信多慢啊,你又不爱看手机,要不手机号也给我一下?” 秦渊头也不抬:“微信号就是手机号。” 阮轻暮拨了一下,果然,对面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返过头去,点开了某人的微信头像。 朋友圈里空荡荡的,除了一些分享的英文歌曲,就没别的了,看上去,好像是只对人开了三天可见。 可仔细看看,又不是,每一篇动态都隔了一两月,分明就真的是这么乏善可陈的一个人。 阮轻暮翻了半天,从兴致勃勃变成了兴趣索然。一抬头,正看见秦渊也抱着手机轻轻滑拉着,不知道在看什么,眉宇间有丝凝重。 屏幕背对着他,看不见。 阮轻暮心里微微一动,伸出手,在他对面晃了晃:“在看我的朋友圈啊,这么入神?” 秦渊飞快地把手机往后一缩,清冷的眼神看向他:“……” 这个人怎么这么脸皮厚的,自作多情成这个样子? 阮轻暮轻轻叹了口气:“都过去了。这些东西,我以后不会再发了。” 秦渊默默放下手机,转头开始整理枕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阮轻暮忽然爬过去,把自己的枕头拿了过来。 寝室只有两个人,肯定不好拿脚对着别人的头,一开始搬进来,他们两个人是脚对脚睡的,阮轻暮头冲着门,秦渊的头靠着窗。 阮轻暮把枕头调了个方向,冲着秦渊“喂”了一声:“我睡这边,你呢?” 他口气虽然轻松,可眼睛却亮晶晶的,里面的笑意像是要溢出来,带着点小小的傲娇,好像笃定只要他这样说,对面的人就一定会也调过头来。 秦渊皱眉看着他,忽然,寝室正中的灯就灭了。 走廊上一阵例行的哀嚎,有人赶着最后时限往寝室冲,有人隐约在叫“卧槽作业没抄完”,只有他们的寝室里异常安静。 一片黑暗里,秦渊那边的床铺窸窸窣窣响起来,阮轻暮笑吟吟看着他搬过来枕头,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平躺在床上,他睁着眼睛:“喂,秦渊。” 好半晌,微磁的声音响起来:“嗯?” “我说的是真的。”阮轻暮轻轻地开口,“我以前的朋友圈,你不要当真,也不要看了觉得难过。” 秦渊沉默地听着。 “什么能安静地死去就好了,什么要被生下来,活着就是最大的苦难……什么自己的父亲死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害我被人叫成杀人犯的儿子——这样的想法,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