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炫目的表演
滚滚浓烟里的炽热火浪,也冲破门窗洞口,向街上席卷而去,尖叫哭喊声此起彼伏。 这栋大约2000㎡的三层小楼摇摇欲坠,若不是老式建筑都采用0.8长宽的混凝土浇筑柱子,只怕会轰然倒塌。 可即便如此,爆炸过后,断垣残壁、片瓦不存这八个字,用来形容现在的夜夜来娱乐城,一点都不过分。 远端,陵一街方向,一辆外形粗犷的悍马车停在街边。 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坐在后排上,他的面孔大多处很苍白,但颧骨处微微红润,许是最近伙食的营养还不错,他抬起手,摸了一把长出一点黑色毛茬的脑袋,声音嘶哑地说道:“小东,你去收拾下局面。” 副驾驶那位穿着白衣白裤、戴着墨镜的酷帅青年点了点头,身手轻盈地跳下车,似缓实快地向那座葬身在火海中的建筑走去。 “还等吗?”驾驶室的妖艳女人冷冷地问了一句,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坐在她身后那位凶名传世的大人物会否生气。 太保瞥了一眼后视镜,与驾驶室那一对如毒蛇般阴冷的目光对视了一秒,“不等了,小东做事儿,我放心。” 女人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发动车子,说道:“让我出马,一刀一个捅死多容易,何必搞这么大动静?” “小梅,有些事情,我不想让你插手,至于我在狱中这些年,你在外面到底干了些什么,我不管,可是做父亲的,想劝你一句,远离这个圈子,从今往后,别再进来。”太保神情凝肃地说道。 原来,那位打扮妖艳,双唇似血的阴冷女人,竟是太保的女儿! “好一个‘从今往后,别再进来’,您一回来,就搞了个轰动全城的爆炸案,不仅给那个号称成功商人典范的李胖子给炸死了,就连跟了你这么多年的渚明,你也没放过,如此心狠手辣的父亲,却让女儿远离这个圈子,您的铁血一面哪去了?女儿何时变得比兄弟还重要了?” 女人声音清脆,年纪看起来不算大,可她脸上的脂粉涂得太厚,看着有一股中年女性的俗气,全没有一丝青春气息。 太保不再与后视镜里那对阴冷如蛇的目光对视,而是撇过头,望着街边愈发显得凋零的花草树木,嗓音嘶哑地道:“我亏欠你太多,所以不想让你走我的老路。这场炫目的表演,一是为我的回归接风洗尘,二是你的告别烟花。明天10点,别误机了,否则,我就把你那个还没大学毕业的小男友给剁成rou泥!” 被唤作小梅的女人终于微不可查地哆嗦了一下,老老实实地目视前方,不再挑战那个凶名传世的父亲。 太保伸手到窗外,接住一片枯黄的落叶,望着上面清晰分明的脉络,喃喃道:“又是一个漫长的冬天,渚明,一路走好。” 陈小烨被爆炸的冲击波席卷过后,陷入了短时间的昏迷,当耳畔响起皮鞋踩踏在玻璃碎片上的啪嚓声时,他总觉得那像是催命的鼓点,让他的心脏不由得一阵抽痛。 他知道,那是被敌人盯上的直觉。 他尝试着在刘懿和奎多的后背上拍打了几下,可惜二人除了背部的起伏证明他们还活着,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陈小烨缓缓睁开双眼,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白裤的男人缓缓走来。 “嘿,这都没死,命够硬!”白衣男摘掉墨镜,露出一对描了眼线的桃花眼,若不是一道从眉骨直落眼角的疤痕给他增添了些许戾气,他的样貌倒透着几分娘气。 他蹲下身子,挽起裤腿,只见一把反射着火光的狭长短刀,被皮带固定在他的小腿处。他说完一句话后,也不墨迹,直接嚓地一声抽出刀,然后抓起陈小烨的头发,露出脖颈,毫不留情地捅了下去。 另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趴在地上,后面衣衫被火舌焚尽,背部肌肤血rou模糊隐约可见根根白骨的男人,不仅没死,还尚有余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小东并没有因对方强大的生命力而感到震撼,他仅是皱了皱眉头,望着自己如何运力,都纹丝不动的手腕,略微的诧异了一会儿后,他便手掌一抖,短刀在空中飞旋,另一只手松开陈小烨的头发,快速接住短刀,而后猛地向下刺落! “噗!” 颈动脉被刺穿后,鲜血如雨落下,淋了陈小烨一身。 “砰!” 小东的脑袋被五只纤长的手指抓着,狠狠地砸在地上那块从夜夜来娱乐城里飞射出来的碎石上。 顿时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陈小烨再度挣扎着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被包裹在黑色紧身皮衣下的修长双腿,他不顾疼痛,有些倔强地扭动脖子,终于看到了那张在火光映衬下,更显妖艳的绝世容颜。 他张了张唇,想说句谢谢,却视线模糊,再度陷入了昏迷。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是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身上无一处不缠着了绷带,许久后,他才感到身体有了些知觉,尝试着抬了下胳膊,却发现被一个柔软的身躯压着,心头不由得浮起一个名字,苏红棉? 按照她以往的套路,不是应该突然现身,然后悄然消失吗?怎么这一次,她却跟到了医院里? 陈小烨咧着嘴笑了笑,低头瞥去,看到那个趴在胳膊上睡着的女子后,微微一怔。那一头整齐干练的短发,怎么看都不像是苏红棉。 似是感受到了病床上的颤动,那个女人缓缓抬起头来,睁着一双惺忪睡眼,待看清陈小烨正含笑看着她时,惊诧道:“靠,你小子命太大了,这都死不了。” 这个在他重伤时陪伴在侧的女人,确实不是苏红棉,而是京城特警章涵敬。 难道,当时是自己失血过多,认错人了? 陈小烨张了张嘴巴,想说话,喉咙里却有一种像是被灼烧着的火辣辣的痛感,发不出一点声音。 直到床边的女人细心地察觉了他的状况,给他递过来一杯清水,他咕咚咕咚饮下小半杯,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