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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长老跃下台去,伸手点了彭长老两处xue道,彭长老笑声止歇,翻白了双眼,尽自呼呼喘气,委顿不堪。黄蓉笑道:“这我真要歇歇啦!咦,那杨康呢?” 独孤逸道:“他跟着那裘老头儿走啦!”黄蓉跳了起来,叫道:“怎么让他走了?哪里去啦?” 独孤逸指向湖中,道:“且让他再过几天好日子。咱们总要去找他算账。”黄蓉望着湖中帆影,眼见相距已远,追之不及,恨恨不已。 原来杨康见黄蓉与简长老刚动上手,便占上风,知道若不走为上着,立时性命难保,乘着众人全神观斗之际,悄悄溜到铁掌帮帮众之中,央求相救。 裘千仞瞧这情势,黄蓉接任帮主之局已成,无可挽回,郭、黄武功高强,丐帮势大难敌,当下不动声色,率领帮众,带同了杨康下船离岛。 丐帮弟子中虽有人瞧见,但简、黄激斗方酣,无人主持大局,只得听其自去,不与理会。独孤逸虽看到他离去,但忧心黄蓉大意失手,只管关心黄蓉,便也不搭理。 黄蓉执棒在手,朗声说道:“现下洪帮主未归,由我暂且署理帮主事宜。简、梁两位长老率领八袋弟子,东下迎接洪帮主。鲁长老且在此养伤。”群丐欢声雷动。 黄蓉又道:“这彭长老心术不正,你们说该当如何处治?”简长老躬身道:“彭兄弟罪大,原该处以重刑,但求帮主念他昔年曾为我帮立下大功,免他死罪。” 黄蓉笑道:“我早料到你会求情,好罢,刚才他笑也笑得够了,革了他的长老,叫他做个八袋弟子罢。”简、鲁、彭、梁四老一齐称谢。 黄蓉道:“众兄弟难得聚会,定然有许多话说。你们好好葬了黎生、余兆兴两位。我瞧鲁长老为人最好,一应大事全听他吩咐。简、梁二位长老尽心相助。我这就要走,咱们在临安府相见罢。”牵着独孤逸的手,下山而去。 群丐直送到山脚下,待她坐船在烟雾中没了踪影,方始重上君山,商议帮中大计。 独孤逸与黄蓉二人回到岳阳楼时,天色已经大明,二人再回到楼上,上的楼来,叫些小菜,想到昨夜的种种惊险,不禁相视一笑。 两人对饮几杯,黄蓉突然板着脸说道:“逸儿,我问你,昨夜若是你苏jiejie也在,你是救我还是救她。” 独孤逸低声笑道:“哪有这样比较,苏jiejie在这里做什么。”黄蓉道:“我不管,倘若有一日,你我三人都被逼在那悬崖边,你救我还是救她。” 独孤逸伸出右手,握住黄蓉的左手,十指相交,道:“想来是先救苏jiejie,若明明有选择,为了我俩独活牺牲了她,那一生都会于心不安,你我二人心意相通,我总是尽自己能力护着你。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蓉儿,你可愿与我同生死?” 黄蓉红了眼眶,嘴里却嗔怪道:“我就说你油嘴滑舌。” 独孤逸正要说话,忽听楼梯上脚步声响,有人探头张望。 两人抬起头来,猛然照面,三个人都吃了一惊。上来的正是铁掌水上飘裘千仞。哪知裘千仞咧嘴一笑,举手打个招呼,立即转身下楼,这一笑中显得又是油滑,又是惊慌。 黄蓉道:“他怕咱们。这人真是奇怪,我跟下去瞧瞧。”独孤逸丢下一锭银子,赶忙跟在后面。 独孤逸怕裘千仞出手,不敢打草惊蛇,只是悄悄的跟着黄蓉后面。三人一前一后,走在一所大宅之旁。 黄蓉躲在北墙角后面,要待裘千仞走远后再行跟踪。裘千仞听到郭靖叫声,料知黄蓉跟随在后,一转过墙角,也躲了起来。两人待了半晌,细听没有动静,同时探头,一个玉颜如湘江上芙蓉,一个老脸似洞庭湖橘皮,两张脸相距不到半尺,两张脸同时变色。 两人各自轻叫一声,转身便走。黄蓉虽怕他掌力厉害,却仍不死心,兜着大宅围墙转了大半个圈子,生怕他走远了,展开轻功,奔得极急,要抢在东墙角后面,再行窥探,岂知她转了这个念头,裘千仞也是一般心思,一老一少绕着宅第转了一圈,蓦地里又撞在一处,这次相遇却是在朝南的照壁之后。 独孤逸并不跟着两人兜圈子,自躲在照壁之上,只觉得这裘千仞有些蹊跷,脚步虚浮全不像昨夜的模样。 只看这两人在照壁下站定,黄蓉清脆的声音说道:“裘老爷子,天地真小,咱俩又见面啦。”心中却在暗筹脱身之策:“我且跟他耗着,等逸儿赶到就不怕他啦。” 裘千仞笑道:“那日在临安一别,不意又在此处相遇,姑娘别来无恙。” 黄蓉心想:“昨晚明明在君山见到你这老贼,今日却又来信口开河。好,由得你睁着眼睛说梦话。我这打狗棒法厉害,且冷不防打他个措手不及。” 突然提高声音叫道:“逸儿你打他背心。”独孤逸一个石子便打了过来,裘千仞吃了一惊,转身看时,黄蓉竹棒挥出,以“绊”字诀着地扫去。 裘千仞转身不见有人,微感劲风袭向下盘,急忙涌身跃起,总算躲过了一招,但这打狗棒法的“绊”字诀有如长江大河,绵绵而至,决不容敌人有丝毫喘息时机,一绊不中,二绊续至,连环钩盘,虽只一个“绊”字,中间却蕴藏着千变万化。 裘千仞越跃越快,但见地下一片绿竹化成的碧光盘旋飞舞。“绊”到十七八下,裘千仞纵身稍慢,被竹棒在左胫上一拨,右踝上一钩,扑地倒了,张口大叫:“且慢动手,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