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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逸问道:“敢问二大侠,这赘婿又犯了甚么罪?”那书生见独孤逸问话,便对着独孤逸笑了笑,说:“小子听得倒是细心。” 又说道:“若不是贫穷无告之人,谁肯去做赘婿?强征赘婿去远征,便是欺压穷人了。那李广利带了大军,围攻大宛城四十余日,杀死大宛兵将无数。大宛的众贵人害怕了,斩了国王的头投降,献出宝马。李广利凯旋回京,皇帝大喜,封他为海西侯,军官各有封赏。为了这几匹汗血宝马,天下不知死了多少人,耗费了多少钱财。当日汉武帝大宴群臣,做了一首天马之歌,说道:’大一贡兮天马下,露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万里,今安匹兮龙与友!‘这诗是说,只有天上的龙,才配与这天马做朋友呢。” 独孤逸看看那匹红马,只觉得这马传奇无比,转头看到旁边做的八个白衣人也在打量门外的马,脸上满是欣羡之色。 那落魄书生又说:“殊不知这大宛天马的骁健,全由野马而来。汉武帝以倾国之力得了几匹汗血宝马,但没贰师城外高山上的野马与之**,传了数代,也就不怎么神骏,身上也渗不出红汗了。”书生说完故事,七人谈谈说说,吃起面条来。 韩小莹看了看独孤逸,说道:“听你说话像是江南人士,你打哪里来,要去哪里呢?” 独孤逸答:“这位jiejie有礼,我从南边临安来,从未来过北边,想来北京看看。” 韩小莹听闻,极为开心,说道:”我有十几年没回去过了,你可去过嘉兴,嘉兴可有什么变化?”又说道:“我可是糊涂了,看你也就是十五六岁年纪,又怎知什么变化。”点点盘子,说道:“快吃吧!” 那蒙古少年抬眼看看独孤逸,说道:“独孤兄弟,我姓郭,叫郭靖。这是我七师父”,指着那瞎子说“这是我大师傅”,指着那樵夫说“这是我四师傅”,又指着那小贩说道“这是我六师父”,又说“我们打北边来,要去南边的嘉兴的,我从来未去过”。 那瞎子哼了一声,似是有些不满,说道:“靖儿,说那么多作甚,快吃饭。”那蒙古少年向独孤逸腼腆一笑,低头呼噜噜的吃起来面。 独孤逸见状,又向韩小莹笑了笑,并不说话,也低头吃自己的面。 那八个白衣人悄声在议论着什么,独孤逸耳力不错,但这八人声音极小,只听到“抢了宝马....少主”等零星半点的词语,独孤逸低头看了看那八个白衣人,心想这几人倒是歹毒,难道看人家马好,就想要抢马不成,见几人不知聊了什么。 打闹了一会,又有一人说道:“那个女子身上带剑,定然会武,生得可俊,要是年轻了十岁,少主见了不害相思病才怪呢。” 又有一人说:“那个白衣服的,倒也不错,若真是个小公子便好了。”另一人笑道:“怎么,你还惦记她不成?也送给少主,不管是男是女,少主开心了或许也会赏给你啊。” 独孤逸听这几人污言秽语,说的似是自己和身边这位七师父,但看那七师父确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另外这几个师父,也似乎均未发现,仍自管吃面。 于是心中合计,自己不妨先走,暗中跟一段路,若这八人果真要真抢马,便帮帮这少年,拿定注意,便先结账出店而去。 不一会,那八人出店,独孤逸悄悄跟在后面,在一岔路口,见八人分作两队,各自去了一边,独孤逸心下犯嘀咕,于是想干脆在这里等那憨厚小子好了。于是把毛驴栓在树上,斜靠在石头上打盹。 只听得马蹄声哒哒,那郭靖一个人骑着马过来了,远远看到独孤逸,于是喊道:“独孤兄弟!独孤兄弟!我是郭靖!”策马便向独孤逸跑来。 独孤逸抬眼看看,心想:得了,等到了这傻小子了。于是答到:“郭大哥,是我!”郭靖停下马来,说到:“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大啊独孤兄弟你也去北京么?咱们可以一路同行!也好有个照应!我会功夫的!” 原来这郭靖见独孤逸相貌俊俏,言语之间颇有气度,虽有些文弱,但一口江南口音着实倍感亲切,只想着结识一二,竟忘了前面还有人等着专劫自己。 独孤逸对着郭靖说:“我猜的啊!能跟着郭大哥一路前行,那最好了!我就怕路上遇到个劫匪什么的,不敢走呢。” 又拿出一个褡裢,里面满满的装了两袋果子,把褡裢递给郭靖,说:“郭大哥,这个你帮我驼吧!我的小毛驴轻一点,跑的能快一点。” 郭靖看看独孤逸单薄的身板和瘦小的毛驴,于是接过褡裢跨在马上,说:“独孤贤弟,你可得多吃点东西,要结实点才行,我带了很多金子,到城里我请你吃rou。咱们一路慢慢行,倒也不急,只是我忘了一件事,我大师父说刚刚那一群白衣人都是女扮男装,还要抢我的马,恐会在前面夺我的马,师父让我骑马跑,倒是怕连累了你,不如你和我一并骑马过去。” 独孤逸心想,你大师父没告诉你我这白衣人也是女扮男装么,笑了笑说:“是刚刚茶铺的那八个人么?我刚刚看到他们八个分开走了,我看郭大哥的几个师父都身手不凡,郭大哥身手应该也不弱,他们若真要夺你的天马,那一定是坏人,那郭大哥夺个他们的骆驼给我,那骆驼看起来也跑的很快的。” 郭靖听独孤逸夸赞了师父又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只觉得这独孤兄弟真会说话,又觉得说的挺有道理,便答到:“那好吧!如果我要是打不过他们,你就跳上来,咱们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