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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jiejie,今天你和世子他们去了哪里?”她觉得不好意思,这话一出有点儿兴师问罪的意思。 何未染倒是没这般觉得,想了想,才道:“本来也不过打算逛逛集市,路上遇着了世子小时候的玩伴,齐员外家的公子齐三少爷,他前些时候刚在这儿造了别院,今日请了花翎班来搭台唱戏,就邀我们去看,下午一场,夜里一场,看完都这么晚了。” “花翎班啊……程霞姝唱的么?” “是呀,听起来又精进了不少。” “这还是多亏了何jiejie呢,要不然,恐怕她再也不能登台了。” “她恰好在那儿,我恰好能救她,这是上天对她的怜惜,所以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顺天意而为罢了。” 李苦儿听了何未染的话,想了很久,道:“所以说,能救而不救,可帮却不帮,看似无为,实则已算得逆天作恶了,对不对。” 何未染勾起嘴角,轻叹一声,道:“苦儿极是通达道理啊。今生不若便不嫁人了,去当个姑子女冠,也好感化世人不是?” 李苦儿起先还当何未染是夸她,越往下听越觉得不对劲儿,不由踢着脚娇声气道:“哎呀,何jiejie你取笑我!谁要当姑子,谁要当女冠!” “好吧好吧,不当姑子也不当女冠,就去安心嫁人好了。” “哎呀呀,谁要嫁人。”李苦儿惯性反驳。 何未染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连嫁人都不肯了?那你想怎么样?” 李苦儿被这话一噎,顿时全身都作起来,气哼哼得闹开了:“啊啊啊怎么这样下套给我钻!”她翻过身面对着何未染,抓起她的手紧紧抱在怀里,道:“我就一辈子缠着你好了!” “哎这怎么行?别耍赖呀,你会长大的,老缠着我算怎么个事儿?”何未染与她开玩笑。 “就许你耍赖不许我耍赖了么?”李苦儿觉得自己今天胆子特别大,仿佛先前的玩闹让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 “还学会贫嘴了……我都说不过你。”何未染摊手作无奈状。 李苦儿满意地笑起来,往何未染身边又凑了凑,抬起一条腿压在何未染的身上,道:“没办法不争呀,何jiejie于我来说,已经是这世上最可靠的人了。” 何未染闻言,眸色一动,低声道:“好吧……在苦儿找到比我更可靠的人之前,便这样缠着我吧。” 第二天,二人起了个大早。天光微亮,空气清爽,要做的事却也不少。何未染要回府做王爷的早饭,不知张妈闹完了没有,心中难免忐忑。她叫李苦儿去rou市再买两斤黑猪五花rou,答应河神的事总不能怠慢。 李苦儿也很替何未染担忧,张妈昨日的脾气她看在眼里,好像要杀人似的,倒不是心系何未染的安危,毕竟何未染这样身怀异能的高人哪能斗不过一个泼妇,只是若为制服泼妇使出什么非凡的手段,被旁人见了,定会以异样的眼光看她,惹出不少麻烦事。 李苦儿提着菜篮子,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她要赶快买好rou回去,就算帮不上忙,也能第一时间掌握所有的情况。 rou市的铺子都已经开张,客人还不多。李苦儿依然是去了董姓夫妇的那家。董老板还是不在,只老板娘在,手里捏着只棕褐色的拂子,百无聊赖地赶苍蝇。 李苦儿到了rou铺前仔细挑选,对老板娘道:“今天上的货不多啊……” 老板娘依旧是赶着苍蝇,言简意赅:“没杀。” 听这意思……都是昨天卖剩下的?李苦儿皱起眉,有点儿不想买了。 “还新鲜着。”老板娘说完,拿拂子在李苦儿面前甩了甩。李苦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忽的就一阵迷糊,等她回过神来,手里已经提了一包rou站在rou市口了。 她皱着眉头望天,完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把rou买下了。打开荷叶,里面果然是一块黑猪五花rou。再摸摸荷包,银钱已经付出去了。 既如此,也没办法了。她决心忽略这一怪现象,早点儿回府算了。 回到府中,天光大亮,顾不得扫院子,先去后厨再说。但让她没想到的是,今天张妈并没有来。听说昨日她在何未染的房门口闹,没等着人就睡过去了。张大半夜来将老娘背回家,想是这气了一夜得了风寒,一直说着梦话,恶狠狠的中邪了似的,这会儿人还没醒呢。 李苦儿闻言,拍拍胸脯如释重负,可算是安心了。她正打算提篮子进灶房将rou交给何未染,管家来了,先一步进了灶房,对何未染道:“今日可奇了怪了,王爷王妃还有郡主世子妃都病得起不了床了,只世子和县主是好的。” “呀……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何未染低声轻呼,又道:“那我煮些粥,等他们醒了好吃点儿。” “行,就这么办吧。世子和县主的早饭还是要备好的。对了,你说会不会是昨日的晚饭,吃了的都病了,没吃的都好着……”管家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忙竖起眉毛问:“昨晚上的饭是张妈做的,她人呢!” “这……咱们没有证据,可不能冤枉人。”何未染抿抿唇:“张妈今儿也病了,没来。” 管家一甩袖子:“也不知真病假病。就算真病了,也要追究她一个玩忽职守!我得遣人去看看……”他说着,连忙转身出了灶房。 李苦儿将一切看在眼里,见管家离开,才进去,将五花rou放在案上,问何未染:“何jiejie,到底怎么了?”她猜想着,何未染或许知道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