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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不像现在这样关心工人的健康,工厂是让工人能养活一家人的地方,几乎没人敢站出来说什么。 当时,姜栋是晏城市长。 他管了这件事。 为了安全起见,还把举报这件事的陆厂长一家人送出了国。 事实证明姜市长这样做是有先见之明的。 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之后,姜市长被报复了。 若不是陆家先走了,大约也逃不过。 陆父为了保护妻子女儿,将这件事烂在心里,但这么多年,对姜市长的愧疚几乎要将他压垮,临终前,仍是带着遗憾。 陆mama这个枕边人,都不知道这些,她与应氏化工负责人应远堂的夫人是多年好友,还因为丈夫的公义对好友心怀愧疚。 好在两人关系深厚,应夫人没有对她产生什么隔阂,两人这么多年还时常联系着。 但或许,姜市长被陷害入狱,就是应远堂的手笔。 陆纤露出一个无力的笑,有时候知道事实的真相,是一种莫大的痛苦。 对于应简,陆纤没什么迁怒,的确当她是一个普通的小meimei。 但应远堂,一定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陆纤这些年陆陆续续查到了一些线索,但始终没找到直接证明应远堂犯罪的证据,只知道当初姜市长的同僚有接受过应远堂贿.赂的,现在早已身居高位。而且那个同僚是一家私人会所的常客,那里是罪案发生的地方,也是姜市长被带走的地方。 很巧,现场监控坏了。 当年的事究竟如何,在场人员说的是不是真话,无从知晓。 最后定罪的决定性证据是从受害者身体里提取出的DNA,检测结果是姜栋的。 那个结果可以伪造,但有一个受害人是真的,那么一定有一个施害者。 最有可能的,是那个同僚。 如果能找到那个人的犯罪证据,或许可以替姜市长洗刷冤屈。 陆纤不断在脑子里一遍遍重复已知的线索,希望能从细枝末节中找到多一点漏洞。 应远堂有一个干女儿,思澜集团总裁徐子熙。 徐子熙曾在陆纤熟识的导师手下当过研究生,不是跟医疗器械相关的专业,而是心理学,天赋出众,但因为性格偏激,被导师劝退。 当时徐子熙还跟导师求过情,说自己决心学心理学是因为弟弟有精神分裂,她想帮帮弟弟。 但导师貌似并没有被这个理由打动。 第六感告诉陆纤,徐子熙或许替应远堂做过些什么,从她身上说不定可以找到突破口,但是始终没有找到将一切串联起来的东西。 陆纤将这一切压在心底,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多牵连一个人。 姜市长一家已经因为这件事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幸运的是,自己的研究说不定哪一天可以帮助姜mama站起来。 怎么能说这不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呢? 接受过帮助的人,能有机会回馈给帮助过自己的人,大概是最美的轮回。 陆纤将手机拿在手里随意把玩。 姜笙言是小景宥的未婚妻,如果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小景宥,她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可是万一没能将当年的幕后黑手揪出来,还牵连到景藤,自己正在进行的项目被叫停,该怎么办? 未来和过去,哪个更重要呢? 陆纤无法得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景藤,总裁办公室。 “如果一直生活在沪城周边,为什么用了五年时间才找到?”景宥生疑。 五年前景宥才开始有能力找人查当年的事,但受害者一家究竟去了一无所获。 齐秘书思索片刻,回答:“或许是当年侦查条件还不够成熟,毕竟十几年前身份信息还没联网,改名换姓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除了这个,也很难想到别的理由。 景宥重金聘用的侦探姓贾,是一个很出色的私家侦探。 受害者一家是从沪城周边农村出来打工,后在晏城定居的,当年的条件,这样一家人在国外生存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所以即便有人想送他们出境,对方也未必会同意。 侦探贾推断受害者一家或许就在家乡附近生活,但村寨那么多,一一排查的工作量不小。 查到那家人,是因为在当地一家农民合作社的某个户头收到一笔大额汇款,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做他们那行的,总有些渠道可以关注到这方面,时刻给他传递消息。 跟徐子熙有关的人侦探贾都做了排查,列出几个可疑人员,其中之一,就有应远堂。 徐子熙和应远堂的关系不是秘密,徐家和应家关系本就不错,认个干女儿并不奇怪。 而应远堂当年和市长姜栋的同僚走得很近。 事件的聚焦点一下子到了应远堂身上。 侦探贾将这些都汇报给自己的雇主——齐冠岩。 也就是景宥身边的齐秘书。 齐秘书眼皮轻跳:“景总,姜秘书跟我私下说过应秘书是应通物流应总的女儿,她让我别透露出去。姜秘书应该也不知道当年的事跟应远堂有什么关系,那应秘书她……” “先不用告诉姜秘书,应秘书也不用管她。” 景宥问:“那家人现在在哪里?” 齐秘书:“已经申请了证人保护,但是还需要一些切实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