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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舒扬的视线在他们相碰的手上停留了几秒,任衍抬眸时望见他眼中的猜疑,问:“叶秦他没跟你说?” “什么?”谢舒扬没反应过来。 “我跟他,”任衍看了一眼段吹雨,“我们俩在谈恋爱。” 谢舒扬的眼神有微妙的变化,但并不惊讶,去年寒假跟他们吃饭的光景他还记得呢。 旁观者清,这个北京男孩对任衍的心意太显而易见了,又那么张狂,两人迟早会翻腾出浪花。 “他没跟我说。”他看看任衍,又看看段吹雨,“恭喜。” “饭马上就好了。”谢舒扬说着往厨房走,“你们先坐一会。” “叶秦呢?他怎么还没过来?”任衍问。 “他下班晚,应该一会就到了。” 门铃声响起,任衍起身去开门,本以为是叶秦,谁知是个体态微胖的中年妇女,这位大姐的嗓门很大:“你们就是扬扬的客人吧?扬扬呢?”她朝里头中气十足地唤了几声:“扬扬?扬扬?” 谢舒扬应声而出,小跑过来:“别喊了,耳朵都给您喊麻了。” 大姐将手里提的一桶酒递给他,用力地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声音脆响:“你耳朵玻璃做的啊,我大点声它还能就碎了啊?” 谢舒扬单手提酒桶,另一只手捏了捏耳垂,不怕死地说:“您再大点声儿,它真就碎了。” 大姐又在他胳膊上甩了一巴掌。 这位大姐是谢舒扬的房东,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定居国外的亲meimei,meimei是老来子,两人年龄相差悬殊,大姐年近五十,她的meimei还在国外念博士。 她独自一人住在这老房区里,手下有好几套房子,平时租给一些在附近大学城上学的学生。 谢舒扬跑进厨房给房东大姐拎了罐腌豆角过来:“刚腌好的,您上次不是说好吃么。” “特地给我腌的啊?”房东大姐宝贝似的捧着罐子,笑盈盈的。 “权当换您的酒了。” 房东大姐“切”了一声:“我那酒值钱着呢,你这点豆角能换个渣渣。” “啊,知道了。”谢舒扬烦道,“下回再给您做点别的,值钱的。” “你上次做的酱牛rou就不错。”房东大姐暗戳戳点菜。 “晓得了,过几天我给您拿过去。” 送走房东大姐,没一会,叶秦也回来了。 一进门,那人就搂着谢舒扬旁若无人地吻住了他的唇,而后眼尾的余光一扫,扫到段吹雨和任衍,离开谢舒扬的唇,道貌岸然地笑笑:“哎哟,你们在呢。” “你好做作啊。”段吹雨直接攻击他。 叶秦满不在意地笑了下,问谢舒扬:“我刚瞅见老万了,她又来你这薅羊毛?” 谢舒扬道:“我也薅了她的,薅得比她多点。” 叶秦笑着拍拍他的脸蛋:“宝贝儿厉害了呀。” 段吹雨挨着任衍坐在沙发上,被叶秦酸得够呛,汗毛都竖起来了。 rou麻归rou麻,攀比心一瞬间被挑起来,他不甘落后,也想喊任衍一声“宝贝儿”,正欲开口,任衍这大宝贝刚巧转头想跟他说些什么,两人就这么嘴对嘴碰上了。 两人鼻尖抵着鼻尖,对视着眨眨眼睛,任衍愣了愣,往后稍退,离开他的嘴唇。 这下轮到段吹雨做作,他捂着嘴巴:“衍哥你好流氓。” 叶秦和谢舒扬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 任衍被段吹雨逗乐了:“你烦不烦?” 叶秦走过来,见风使舵:“啧,亲都亲了,任衍你还不敢承认啊。”他拿腔拿调地学段吹雨说话:“衍哥真流氓。” 谢舒扬从后面轻轻踹了他一脚。 踹在屁股上的。 叶秦转过头,摸着屁股说:“宝贝儿你好流氓啊。” 谢舒扬彻底无语。 叶秦走到任衍和段吹雨面前,正式地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了啊,没想到你们俩还真搞上了。” 后一句说得真难听,段吹雨哼了声:“你还欠我一顿饭呢,不是说要来北京请我吗。” 叶秦笑道:“你还记着呢?我都打算打马虎眼糊弄过去了。” “你还想糊弄过去?” “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我吃破产。” 段吹雨啧了一声。 叶秦脱下大衣,摘下领带,谢舒扬顺手接下,走到挂衣架前给他拿了一件宽松的羽绒服。 “谢谢宝贝儿。”叶秦斯文又客套地道谢,扬手套上棉服,“我这不是工作太忙么,一直请不到假,明天我单独请你,行不行?” 四人在餐桌前坐下,谢舒扬的手艺让人惊艳,满桌的丰盛菜肴堪比酒店的菜单展示图。 “你厨艺真好。”段吹雨发出厨房杀手的感叹,而后又欠嗖嗖地说:“比我衍哥还差点儿。” 这话说得就有失公正了,太偏心眼儿。 谢舒扬正经做饭的,以前还在餐厅里当过厨师。 叶秦护犊子,忍不住道:“任衍你找的什么男朋友啊,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段吹雨比他还刻薄:“我还奇怪呢,谢舒扬挺帅的一小哥哥怎么找了你这么个老帮菜。” “我老帮菜?”叶秦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我就比他大了三岁好吗?” “哦,那可能是你长得显老。”段吹雨往嘴里塞了一口龙利鱼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