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如此一来,于诗更加得意地看着陈冰。 “那我也不可能离开!”陈冰咬牙丢下一句,“我又没犯过大错,凭什么主动提出解约,你们做梦吧。” 到底是口头话,没有一点书面效应。 不过看她那个气急败坏的样子,于诗直觉解气又舒心。 两人去公司附近的餐厅吃了饭,期间谈到婚礼的筹备。 时怀见对婚礼的唯一要求是,媳妇喜欢就好。 这要求只有六个字,但对于婚礼策划师来说并不容易。 起先,姜禾绿想去包个小岛,举行浪漫的碧海蓝天婚礼,然而考虑到父亲心脏不好,不宜坐飞机太久,便还是遵循本地的风俗,婚车礼堂中式酒桌,一样不少。 于诗不禁感叹:“你真为你爸着想,为了他一个人,想要的婚礼计划都改了。” 于诗认为可以举办两场婚礼,去岛上满足自己的少女梦后再随家里老人的心思,不过姜禾绿认为太过于麻烦,虽说婚礼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但她是个俗人,并不想追求虚幻的心思。 “我们父女两相依为命,我不想着他我能想着谁。”姜禾绿幽幽感叹,“好在现在他安定了,时怀见也给他介绍合伙人,日子总算比之前好过点。” 过阵子,她尝试下能不能用自己的微薄之力带一下自家厂子的销量,如果品牌能借此打出去的话,可以省出不少营销广告费。 “好羡慕你。”于诗不由得感慨祝福,“能这么快从低谷里走出来还找到另一半,话说回来,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老实说吧,其实认识没不久就在一起了。” “这么快的吗,那你一开始就对他有好感?” “谈不上吧。”姜禾绿喝了口水,“我比较被动,他要是不来撩我的话,那就没这回事了。” “你喜欢他什么?” “全部都喜欢。” “???我正经问你,可不是吃狗粮的。” “当时的我被沈西成这个资本家压榨得厉害,还要面临丧失人权的条约,而危及的时候,他出现了。就像一个被逐渐拉到深渊的人,突然看到了希望的光。” “我知道了。”于诗点头,“沈二狗简直是你们两结婚之路的铺路石。” 要是没有沈西成,两人都不会相遇。 要是没有他,也不会这么快地领证结婚。 说是铺路石的话太可惜。 沈西成简直是他们两个通往婚姻殿堂的快捷电梯。 饭罢。 谈到沈西成的两个人,在公司门口意外看见这个人。 他被保安死死地拦在外面,仍然不甘心,时不时往里面张望,去看每一个过路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一个、两个、三个……都不是。 他甚至还看见背影和她差不多的人,忍不住追过去,但是走近后发现还不是。 失落感和挫败感一同涌上他的面孔。 如果不是认识的人,没人会想到沈家少爷在一起小公司楼下苦巴巴地找人。 “他是不是在找你啊。”于诗问,“你不是说陈清韵伤得很重在住院吗,为什么他不在医院陪你,跑这里来了?” 看沈西成的表情,并不像是找人算账。 目光反而掺杂着愧疚、心虚以及卑微。 “不知道。”姜禾绿拧眉,“我看到他就很烦。” “他之前其实对你挺好的,但是做的事情又让人无语。” 于诗一开始希望她和沈西成在一起,但后来因为种种忽视,让她这个旁观者都看不下去了。 公司的大门只有这一个,她们不得不走过去。 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沈西成的眼睛明显地一亮。 他这几天憔悴多了。 昨晚甚至一宿未眠。 但看到想看的人后,瞬间有精神。 “阿禾。”他低哑地叫她的名字,“我总算等到你了。” “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想看看你。” “……不好意思,我很忙。” 姜禾绿要往里头走。 沈西成追过去,拦在她前头,神色仓促,“你是不是怪我?” “没有。” “我知道你一定怪我。”他深呼吸,“因为在乎才会怪我的,对吗。” “……”姜禾绿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你能离我远点吗,我怕智商会传染。” 她怀疑他是不是在装傻。 她说了那么多遍,把事情表达得很清楚,为什么他仍然觉得她在乎他,还喜欢他? “你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好不好。”沈西成不甘心道,“我……今天看到一条裙子,很好看,我觉得我要是送你穿的话一定更好看。” “现在是冬天,你送给我穿是嫌弃我还没冻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旁观者于诗看出来了,沈西成在感情方面确实不灵活。 之前流行过类似于“在店里看到xx东西,第一时间就想到你戴/穿/用上会很好看”这样的段子,沈西成想要拿来自己用,但实在愚笨得没用对场合。 支支吾吾许久,沈西成还是没挽留住她们。 姜禾绿脸上浮现出不耐烦,“你有这个时间做点别的事情吧,我走了。” 她错开他,和于诗往前走。 沈西成几乎条件反射地拉住她的胳膊。 她穿的大衣,从后一拉,白皙的手腕和手清晰地显露出来。 视线逐渐前移。 沈西成看见她无名指上的一颗闪闪生光的钻戒。 亮得他眼睛一动不动,好似病了一般,目光呆滞地望着,“你的戒指……” “她结婚了。”于诗小声提醒,“今天刚领的证,沈二少你还是走吧。” 不论是善意的提醒,还是无情的忠告。 对沈西成来说,都是幻梦一样的打击。 他以前从来没有过心脏剧痛,喘不过呼吸来的这种感觉。 甚至年少时听陈清韵说她喜欢的人是时参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是不屑又冷傲的。 过了许久,沈西成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心痛是为什么。 在他记忆里,仿佛她昨天还对自己笑,乖巧服软,温顺轻柔。 然而以后,再也不会看见了。 他永永远远,彻彻底底地失去一个人,失去和她在一起的可能。 下午时,姜禾绿被时怀见从公司带走,来医院继续做检查。 早上的时候她的体温便恢复正常,腿脚也麻利得很,然而他还是小题大做,强制性地带她过来,做了个全身检查。 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一堆,有些贫血,体内也缺微量元素。 医生给他们开了药。 刷刷看下去,全是药名。 谢过医生后,时怀见顺势牵起小姑娘的手往外面走,前方有人的时候不忘把她拉到身后以防被撞着。 姜禾绿由他牵着,好奇地问:“我怎么样啊?” “医生刚才不是说了吗。”时怀见颇为严肃,“你体质不行,得补营养。” “噢。”这句话,姜禾绿没的反驳,乖巧应一句后,好奇地踮起脚尖走过去,朝他手里的单子看了看,“那单子给我看看。” “不给。” “……喂!” 她对他手里的各个单子这么好奇,居然不给她看。 欺负她矮吗。 时怀见说:“你看不懂。” 姜禾绿:“看不懂也要看。” 他那大人口吻,听得她实在不悦,怎么总搞得她像个小孩一样,不就比她大几岁吗。 倚老卖老。 硬是从时怀见手里接了单子,姜禾绿粗略扫一眼。 确实……看不懂。 但她还是有模有样喊了句:“我勒个草。” 时怀见斜睨她:“你看得懂?” “看不懂,但是为什么这么多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