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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沧州走到顾彦身后,发现他在浏览手中的一个记事本,“有什么发现吗?” 顾彦从日记中回过神,抬起头来,却因为没有意识到喻沧州站得离他有多近,抬头的时候耳朵不小心碰到了喻沧州的嘴唇。这个动作看上去就像喻沧州吻了一下顾彦的耳朵,偏偏始作俑者还不自知,只是一脸专注地看着顾彦。 顾彦顿时耳朵就有点红,“嗯,是有一点发现,你看这里。” 喻沧州顺着顾彦手指的地方望过去,显然也看见了“领悟了爱情”那段句子,“你是说,余建可能有喜欢的人?” 那一瞬间,顾彦好像突然就与日记里的文字产生了某种感应,心里突然电光石火间冒出一个想法。但这想法是在太过主观且无法解释逻辑,顾彦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顺应着喻沧州的话说了句“嗯”。 喻沧州点了点头,“行,待会章伟来了正好问问他。” *** 章伟没过一会儿就来了,他穿着一双黑色的球鞋,格纹T恤搭配一条明显是从批发市场淘来的劣质牛仔裤,虽然穿着算中规中矩,但整个人的气质总结起来就一个字,野。这人和余建住一个宿舍的组合看上去就像高中的时候老师让一个好学生和一个坏学生做同桌——这两人有矛盾才叫正常。 “听说你们找我?” “是的,余建出了事,徐君国应该已经和你介绍过我们是谁,”喻沧州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自己的证件,“我们是鄂江分局刑侦大队的,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请坐。” 反正是自己宿舍,也没什么需要客气的,章伟听见喻沧州让他坐就索性大咧咧地在自己床边坐下了,坐下后两只眼睛就四处不停地在喻沧州和顾彦身上打量,好像丝毫也意识不到这种□□裸地审视实际上看上去挺冒犯,“有什么事赶紧问,我今天晚上结束以后还有事,赶紧问完我把活干完好早下班。” “哟,晚上有事?有什么事?”喻沧州故作自来熟地问。 “怎么着,这你们也要管?”章伟吊着眼睛回答,“我要和人出去喝点小酒,怎么样,警察同志,犯法吗?” “不犯法,我就随便问问。你平时和余建关系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那人装得要死,走哪都抱一本书,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装一样。” “你们关系不合?” “那种人谁和他合得来啊?宿舍乱一点也要啰嗦,晚归也要啰嗦,多事又娘炮。” 章伟这种人大概就没有什么看得惯的人和事,回答什么问题都是一脸不屑。喻沧州若有所思地接着问,“余建和徐君国关系怎么样?” “就那样吧。”章伟漫不经心地回答。 “就那样是什么样?” “还能怎么样,一个眼睛长在脑袋上,觉得自己是本地人所以看不起我们这些下面乡镇来的人,一个天天装,你能指望这两人关系好到哪里去?” “那除了你俩之外,余建还和谁走得比较近吗?有和其它人闹过矛盾吗?” “没有,余建和谁都走得不近。你们还有问题吗?没问题我走了。”说完又撇过头切了一声,“装得有多负责似的。”他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就要起身。 这种对警察有敌意调查过程不配合的人喻沧州见得多了,章伟这样他也不怎么生气。他原本倚靠在床头的小木桌上,看见章伟起身,一只手在他肩上将他按了回去,“不急,还有几个问题。余建和其他人关系不近也没有闹过矛盾的话,那么你就是嫌疑人之一,还请好好配合我们的调查。” “哟呵,怎么着,这是打算找不到凶手就找个替罪羊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章伟重新坐回床上,态度却是更嚣张了。 喻沧州忽略了他的挑衅,继续发问道,“你知道他有哮喘吗?” 章伟抖着腿,“知道啊,他自从检查出来以后就天天吃药,还有吸入式的,队里的人都知道。” “你一般感冒吃什么药?”喻沧州盯着章伟,突然换了个话题。 “我感冒吃什么药你也要管?我一般感冒不吃药!就让它自己捱过去,爷们不?” “知道了。”喻沧州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余建有喜欢的人吗?” “什么?他有喜欢的人?不知道。就他那样还喜欢人?谁能看得上他啊,娘炮!” 喻沧州双手撑着腿站了起来,“那行,我们的问题就到这里,如果还有问题会再来找你的,你如果想到了什么想法也欢迎告诉我们。” *** 喻沧州和顾彦走出建筑工地上了车,知道调查环节结束一般都挺口干舌燥,顾彦贴心地将副驾驶室门上放着的一瓶水递过去给喻沧州,“沧州,你有什么想法吗?” “还没有,不过如果真像这两人所说,余建平时和大家关系都不近也没有矛盾的话,能想得到针对哮喘杀人,凶手应该也就这两人了。刚才苏小小来电话说祝玲玲已经在去局里的路上了,我们现在先回局里见见祝玲玲吧。” 喻沧州打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又将水瓶放回两人驾驶座中间的贮物盒,发动汽车上了路。 喻沧州和顾彦回到楼里,还没走进办公室,已经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穿透力极强分贝极高的女声,“你们不管谁来管!我的车刚停在你们警察局门口五分钟有没有,就走了几步路回车上拿包纸巾的功夫,车就被人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