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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的日子是真的很苦,不过生活嘛,咬一咬牙就过来了。住在小平房的时候我俩怎么准备都怀不上孩子,说来也奇怪,等到他发了家,我们搬进一个大房子,孩子一下子就怀上了。他是个干事业的人,无论是怀孕期间还是女儿出生以后,他每年回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我也没怎么在意,过日子嘛,总不能强求太多。就这么过了几年,却被我发现他在外面有小三,还是在我怀孕期间好上的,我不能接受,两个人大吵一架分道扬镳,就离婚了。” “警官你看,就是这么些个鸡毛蒜皮的事情,说出来觉得丢人,我一般还不愿跟人提。和郑国强离婚以后,我不关心他的钱都给了谁,也一向懒得联系他。这几天我一直都待在店里,没有跟他有过任何接触,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我的店员。但他的死真的和我无关。” “没事,谁家还没几件不愿对人说出口的丑事呢?”喻沧州了然地笑了笑,“你的行踪会有队员去核实,我还有一个问题,郑国强在死前将保险受益人从郑国华变成了你的名字,大约是和郑国华闹了矛盾,你能说说关于这两兄弟的信息吗?” “郑国华和郑国强这两兄弟的感情很好,小时候郑国强的父亲去田里干活,都是郑国强一个人在家照顾郑国华,郑国华可以说是郑国强一手拉扯大的。郑国华为人比较懒散,依赖心重耳根子软,从小到大没少惹过事,郑国强也不嫌弃,用他的话说,人生在世,他就这么一个弟弟,还不抓紧时间对他好吗?郑国强开公司以后,也给了他弟弟一些股份,郑国华在公司也有个职位,不过这都是我们离婚前我知道的消息了,我离婚以后,没怎么关注他们,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那他有在那天的电话中提到任何关于郑国华的消息吗?”喻沧州问道。 黎萱想了想,摇摇头道:“没有。” “行,最后一个问题,”喻沧州一边说着,目光一边打量了一下黎萱环抱住自己双臂的双手,“这几天天气还是很冷,怎么没看见您带手套呢?” 黎萱听见问题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白皙的双手,她松开环抱自己双臂的手伸展了一下,“我冬天没有带手套的习惯,我的店子离家很近,两个地方都有暖气,再说我们干美容会所的,带手套也不好工作,所以不管再冷我都不带手套的。” “那行,今天就问到这里了,”喻沧州一边说着一边从审讯桌边站起来,“如果还有问题,我们之后会再联系你。” 喻沧州和黎萱握手告别以后将黎萱送出审讯室,目送她下楼。眼看着黎萱走出大楼,正当这时,苏小小三步并作两步从楼道里蹦跶了上来,“喻队喻队!” 喻沧州皱皱眉,“稳重点,什么事?” “刚才我们的人试图联系郑国华,发现郑国华昨天出国了。” “出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天,据说郑国华是因为要去马来西亚谈一个项目,昨天凌晨四点的飞机出的境。” “呵,这还巧了。是谁说郑国华去马来西亚是谈公事的?” “郑国强公司的人说的。” 喻沧州沉思片刻,转身就往楼梯口走,“走,去郑国强公司查查郑国华。” 喻沧州往楼道上下了几步,走到一半,转过头道:“唉,对了,顾彦呢?” 苏小小这才想起有这回事地道:“哦对了,顾彦在我们刚刚回警局的路上说看到一个画展的广告牌,上面印的画家名字好像就叫刘皎皎,他说想去那画展看看。” “他一个人?”喻沧州盯着苏小小。 “嗯。”苏小小点点头。 “我那时候赶着回局里,就没跟他一起去。”苏小小在喻沧州审视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解释道。 喻沧州想了想之前很多次调查过程顾彦都喜欢一个人单独行动,好像也没出什么事,就点了点头道,“行,记得让他随时保持联系。” 第三十三章 这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市美术馆平日里对市民们免费开放,A市的美术馆全国闻名,如果是周末或者节假日,入口领票处总是排满了长长的人龙。不过由于今日是工作日,市美术馆门前门庭冷落,人烟凋敝,顾彦拿着刚刚取到的免费票,拾阶而上,走进了美术馆。 方才在茶会所的后院停车场里勘察过现场以后,喻沧州吩咐大家回局里,顾彦原本跟的是苏小小的车,从车窗外顺眼瞥过的一副海报却吸引了顾彦的注意,顾彦让苏小小先回局里,自己坚持要来海报中的画展看看,苏小小拗不过顾彦,只好找了个路口放顾彦下来。苏小小当时吩咐他有任何情况别一个人行动,发现什么了及时通知大家,顾彦当时不以为意,只随手招了招手就从苏小小车上下来了。 顾彦顺着台阶走上前,此时摆在美术馆门前的正是方才那副吸引了他注意力的海报。美术馆门前的地方很宽阔,海报很大,海报上有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一件纯黑色及踝连衣裙,身形又高又瘦。就在那女人的身侧,只见海报上印着大大的“《飞天》刘皎皎个人画展”几个字,海报的设计者大约是选取了她本人的一副画作渲染成了海报背景,只见漫天漫地毫无边际的云海之中,有一个双手垂铃眉眼细长的天神眼神怜悯地立在女人身后,女人在那天神脚下,双手负于身后低垂着眼睑,看上去是渺小的,眼角眉峰的弧度却与周遭的云海相得益彰,将她整个人衬得似仙似魔又似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