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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沈见夏不仅没走,还在他床边停下来,一脸担心地伸出手,想要去试探荼白额头的温度:“怎么了?不舒服?是生病了吗?耳朵怎么这么红?” 荼白吓了一跳,猛地打开沈见夏的手:“没有啦!都说了我再睡一会儿,你先去上课吧!” 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被打了一巴掌的沈见夏:“……” 好凶…… 暴躁小甜兔在线打人。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激烈的荼白:“……”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最怕,室友突然的关心。 “抱歉,我有起床气,没睡够会发脾气。”荼白在一秒钟内迅速冷静下来,把状态调整回“若无其事”模式,将手收回被子里,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些,“你先去吧。” 他再不走,荼白才真的要生病了…… 还是七窍流血暴毙而亡那种。 “好吧。”沈见夏莫名其妙地走了。 沈见夏一走,荼白立刻跳下床,飞快地冲向卫生间,洗澡洗内裤。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太尴尬了! *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得很快,马上就到了雀山市各个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日。 荼白报了艺术大学的表演专业和舞蹈专业,第一天考表演,第二天考舞蹈,上午考专业课,下午考文化课,晚上面试。 而沈见夏更辛苦一些,他报了艺术大学的编剧专业和中文大学的文学专业,第一天考编剧,第二天考文学,两个学校离得远,需要两头来回跑。 荼白在考试头一天晚上就去了考场附近的宾馆,没有在寝室住,说是方便。 寝室里只剩下沈见夏一个人,荼白不在,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样对他来说也好,方便他准备某些东西,不用藏着掖着生怕荼白看见。 第二天,沈见夏起了个大早,和其他特招生一起搭乘校车去艺术大学参加编剧专业的考试。 尽管去年已经来过一次,但当沈见夏再次踏入这个学校的时候,还是不由得为校园里各种恢弘的建筑惊叹,不愧是艺术大学。 艺术大学的建筑非常有个性,连教学楼都修筑成塔尖高耸入云的哥特式风格,巨大斑斓的玻璃窗画看起来神秘典雅,很有文艺复兴后期的风格,一切都很美。 今年一定要成功。 一定要在九月份成为这个学校的新生。 路过湖边的时候,飒爽的凉风吹过,沈见夏在心里对自己说。 然后,在教学楼下,他遇见了荼白。 荼白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戴着一副Dior墨镜,镜片是半透明的粉色,把大半张脸都遮住了,只露出一张红润的嘴唇和尖尖的下巴。 大概是为了方便,他穿了一件粉色的宽松T恤,T恤里是白色的长袖打底,下身穿了一条浅色的修身长裤,短袜和白色板鞋的搭配看起来十分休闲。 艺术大学要求考生素颜参加考试,一般的考生都会想方设法做点手脚,尽量化一些看不出来的裸妆。 但荼白没有,完完全全素着一张脸就这么来了。即便是这样,他的颜值还是照样吊打一大群人。 尤其是荼白把头发染回黑色以后,整个人显得更加清纯了不少,说他只有十六七岁都不会有人怀疑。 沈见夏停下脚步。 荼白嫌热,不愿意去人群堆里挤,所以一个人站在树下乘凉。他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像是有心灵感应般地,他忽然抬起头,随意地扫了一眼,便在人群中看见了沈见夏。 沈见夏个子高,随便往哪儿站都是鹤立鸡群。 他今天的穿着也很简单,是直接穿着智才中学的蓝白色运动款校服来的。肥大臃肿的校服套在他身上,却像特地量身定做一般服帖,勾勒着少年劲瘦的腰和修长笔直的腿,看起来十分清爽。 目光对上,荼白没说话,只是仰着一张白皙的小脸,镜片下的眼神很沉静。 反倒是沈见夏按捺不住了,主动朝荼白走来:“来这么早?” “嗯。”荼白点头,看着少年在自己跟前站定,“早点来比较好。” “早上考什么?”沈见夏问。 其实他知道今天考表演,在校车上他已经跟其他特招生聊过了,只是想找点话题跟荼白聊罢了。 “表演。”荼白说,“你是来考编剧的?” “嗯。”沈见夏点头。 和最开始相识的时候完全相反,那时候他们一个是文学特招生,一个是舞蹈特招生。而真正在考场上相见时,两个人的身份却完全不同了,一个成了编剧考生,另一个成了表演考生,怎么想都有些诙谐。 但这才是他们各自的初衷。 两人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了会意。荼白没有问沈见夏为什么不去考文学,沈见夏也没有问荼白怎么又报了表演。 他们心里都清楚得很,两个人虽然选择的路不同,但前进的方向却是一样的。 一个真正遵循自己本心、不受任何外界因素干扰的方向。 沈见夏想,也不知道能不能殊途同归。 就像福楼拜所说,他们在山麓分手,有朝一日,将在山顶重逢。* 荼白的目光落到了沈见夏背着的黑色背包上:“你背了什么来?” 沈见夏背了一大包东西,看起来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