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华年[胤礽重生]_分节阅读_407
当然关于这事,还有一个人却也分外在意,胤礽登基之后回关外祭祖,无官一身轻在府上颐养天年的索额图也跟着去了,顺便是准备去库页岛探望在那里训练海军的小儿子,但是在那之前,他却先去拜访了在盛京的他从前的老冤家,明珠。 昔日争争斗斗都已经成了过往,如今俩人俱是到了一只脚跨进棺材的年纪倒是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喝茶闲聊,更何况,胤礽和胤禔两个如今发展成这样的关系人所共知他们再要横眉冷对似乎更没了意义,而即使明珠远在盛京也对那俩人的事情有所耳闻,应该说他其实当年是最早察觉到胤禔心思的人才对。 但明珠对这事却实在是在意,拐弯抹角地就问起了索额图:“王爷和万岁爷,到底……谁主动?” 索额图一看他小眼冒着猥琐精光就猜到他是问的什么,当下便气哼哼道:“这是万岁爷的私事,岂是你我能够议论的!荒唐!荒谬!” 这事索额图也是想起来就扼腕,万岁爷实在太不争气了,做皇帝的岂能被人给压在身下,传出去还不贻笑大方! 事实上,已经传出去还人尽皆知了。 于是明珠笑了,索额图这反应其实就已经告诉了他事情真相,正是正合他意,不枉他当初花那么多功夫费那么多心思,大千岁至少在某些方面总算是压过了万岁爷的。 看索额图还是愤愤不平,明珠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皇帝陛下,皇帝‘必’下,都是注定的。” “……” 作者有话要说:这其实算个恶搞番外,别当真 终于写到这一章了接上了,哭死 还有十几章吧大概 番外二十二:浮生梦 胤礽登基的第二十年,终究还是和胤禔分开,不是生离,是死别。 胤禔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从两年前的秋天开始,胤礽的身体就一直断断续续地时好时坏,药喝了不少却不见起色,政事胤禔是再没让他沾了,全都交给了弘晳和弘晋去打理,然后他带着胤礽移居畅春园养病,一心只盼着他能好起来,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其实从胤礽病倒起,胤禔心里就隐约有了数,上一回胤礽是在雍正二年去的,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这一次,即使许多许多的事情都不一样了,但天命如此,终究还是逃不过。 胤礽心里也有了底,这二十年来他该做的都做了,如今国泰民安,弘晳也有了足够的担当,社稷交到他手里他一点不担心,只是他还是舍不得,唯一舍不得的便只有身边这个人。 从前胤禔总是劝他早一些放手,一辈子也就那么短,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他们还能出去大江南北地走一走,不定他们还能有那个运气再活一世,也不定再来一次他们还能记得这一世的所有。 这也曾经是胤礽的念想,想着总有一日他要放下所有事情,走出去看一看这个世界,只是从他登基那一天起,他就没有停下来过,总是说等了了手头这一桩就放手,只是一桩复一桩,时间蹉跎,二十年就这么眨眼而过,而他却依旧没有离开过这四九皇城,一直到现在,想走,却已经没有了机会。 胤礽去世的那天同样是大雪纷飞的冬天,一早睁开眼精神好了些的胤礽看着窗外絮絮扬扬飘着的雪花突然就兴奋起来,催促着胤禔扶自己出去看。 “外头太冷了,等过些日子天气好些了,我们再出门吧?” “不,我不想再等了,现在就要去看。”胤礽执拗地坚持。 胤禔看着他突然有了生气的脸,却是没来由地心中一酸,抬手抚上他的额,他的头上已经有了白发,他有,他也有,第一根白发冒出来的时候,胤礽还曾经笑着与他说我们这算不算就是共白首了,共白首共白首,多么动听的词,只是到了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白头到老最后依旧逃不过生离死别。 给胤礽披上厚厚的斗篷,认真地拉紧系好,把人抱出去,在回廊里坐下,胤礽靠在他怀里,看外头看了两辈子依旧不叫人生厌的雪景,渐渐就红了眼眶。 “那一次,我也是就这么坐在咸安宫的回廊上看着,只有我一个人,看了很久很久,我想了很多的事情,想我这一辈子到最后为何会一败涂地,想我为何到头来连一个值得我去想去念的人都没有,我以为我的命数就这样了,没想到还能睁开眼,还能再重来一次……” “这辈子……很好。”胤禔也红了眼,哽咽着低下头亲吻他的额头。 胤礽微抬起头回吻他,只一下,就退了开:“是,这辈子很好,我想要的都得到了,就像做梦一样,还有你,一直陪着我。” 胤礽靠在他的肩上,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许多的话,上辈子这辈子,好的不好的往事一一提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胤禔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精神说这么多的话,心里不好的预感却渐渐得到了验证,等到他的声音渐小,他流着泪伸手抚上他的脸,闭起的双眸却从此再不能睁开。 胤礽驾崩了,皇太子弘晳继了皇位,在胤礽的梓宫移入地宫之后,胤禔就主动与弘晳提了去了皇陵给他守陵。 弘晳没有多问,只幽幽叹了一声,就准了。 从此,不论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他都寸步不离地守着胤礽,再不分离。 在胤礽下葬三个月后,去了草原上二十年不曾回过京的胤祉在乌尔衮的护送下回了来拜祭胤礽,他们来的那日飘着细雨,没有带随从,乌尔衮推着坐着轮椅的胤祉出现之时,胤禔正靠在胤礽的墓碑前似是在与他说着话,手边一壶酒,两只杯子,雨水迷蒙了他的眼他却浑然不觉。 本想安慰他几句的胤祉看到眼前一幕反倒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们各有各的幸,又各有各的不幸,也说不上谁比谁运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