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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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之所谓良臣,古之所谓民贼。” 庭院里曹叡一个人痛骂俩人,骂的两人只能干干巴巴的拿敷衍朝野都敷衍不住的借口穷对付。 之前距离不远不近,刚好听不清楚他们说话,也看的影绰绰不是很清楚。现在四处打量埋伏在哪里。 司马懿可以三连否定:我没篡权!我没废立皇帝!我为魏国立过功!——曹丕和曹叡都倚重他,他也的确没干啥事,这俩人就不一样了。 司马师废了曹芳,他干干巴巴的解释:“张皇后和董贵人、伏皇后一样,意欲杀我。高贵乡公现在还活的安然舒泰。”他废掉张皇后的事能解释,但当年汉献帝三次试图干掉曹cao,曹cao都没废掉皇帝自立,这一比较,他就不如人家好。好像气度上比魏武帝差了一些,而且吧,还不如让曹芳继续当皇帝呢,换上来的曹髦更糟糕。武帝(曹cao)果然不凡。 曹叡果然拿旧事斥责他:“献帝与人秘议刺杀武帝,还有衣带诏之事,我祖父蒙受不白之冤,性命之忧,不过是诛杀逆贼,上书自白而已!司马家受我曹魏深恩,世代为大将军,如今废立天子还敢狡辩。还有你,司马昭,你有何话讲?” 司马昭的人杀了曹髦,他也干干巴巴的解释:“当时陛下亲自执剑带兵冲杀,是jian贼贾充自作主张,命令成济以戈击之,本打算戈可以破剑,不料陛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死不退。我已贬斥贾充,诛杀成济,为陛下报仇。” 虽然当初逼郭太后下旨捏造了一堆罪名,污蔑说是曹髦要杀郭太后的时候被大将军的人误伤,把曹髦废为庶人,但那是敷衍百姓用的,实际上谁都知道曹髦是何等人。 曹叡冷笑,一一反驳。 “如今盖棺定论,铁证如山,你们两个乱臣贼子,还不束手伏诛!” 刘启一脸无聊,在外面高声叫嚷:“啃了三根甘蔗了,还能不能打起来?” 刘欣:“谁干了什么事都一清二楚,还有必要下诏书宣明正统吗你们这些乱臣贼子!” 刘庄盘着自己心爱的大木棒子,这根木头和他生前殴打大臣用的木棍很相似,就是粗糙了些,这些年用磨石打磨了数百遍,又上了漆,看起来很好:“动手吧,放心我不打你们!” 两国交战之前要先下战书强占舆论攻势,占领道德制高点,让自己国家的人群情激奋,让对方国家的人感到惭愧(通常不能成功)。但是!那是两国,你们现在就是两家人家打群架,不是打仗,磨叽啥啊。 “一会张春华回来了,一个女人,答应的再好,也会护着自己儿子。” “这俩儿子确实孝顺他妈,孝顺的连他爹都可以去死一死。” 刘邦怨念滔天的躲在人群后,暗自嘀咕。 两人一摆手:“也罢,实话说了吧,陛下是英主,我们服气。陛下的养子曹芳不堪大用,要我们称臣,委屈了人才。” 司马昭:“谁不想当皇帝?大丈夫当如是!乱臣贼子确有其事,不过是恰逢其时!” 司马师:“皇帝尚且杀得,凭甚束手伏诛?” 门外一众叫好:“说得好!” “真磊落!” “动手吧还等什么!” “嘿真敞亮!谁不想、谁不爱当皇帝!” 张嫣默默的飘过来,落在扶苏身边,握住他的手:“扶苏哥哥,礼者忠信之泊也,而乱之首也。” 如果说道是‘自然法’,那么德就是强行约束,因为不道德就可以讨伐。当道德不能约束人,就用仁爱来要求权贵,仁爱百姓自然也是做不到的,那么就用侠义来威胁人,侠义的精神褪去后,只有礼被既得利益者们好好的保护起来,每一个君主都乐于享受礼带来的好处,而忽视了随之而来的祸患。 当年刘邦就是这样,本来大臣们可以在朝堂上互相扭打吐口水,他让人制定礼仪,上朝时能被人三拜九叩,才说自己知道了当皇帝的快乐。别人也想得到这种快乐。 这‘礼’不是礼貌的礼,而是整体的制度。看一看《仪礼》就知道了,成年礼、婚礼、贵族初次见面的礼节和回拜、官员敬老酒会、官员射箭大会、诸侯和大臣的酒会及其饮食奏乐歌唱、国君主持的射箭大会、两国使节来往、国君举行酒会迎接外国大臣、诸侯朝见天子、贵贱远近亲疏的丧礼、不同等级的祭祖。 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基本上从税收到享乐全都有。每一个等级都令下级只能下拜仰视,恭献足下。是天子至高无上、人人敬仰的的地位导致了一切动乱,这是无可避免的。 扶苏有点郁闷,好像谁都能发现我心情不好,难道我这样没城府吗? 曹叡举手:“放箭!” 屋顶上、窗口和门口、草垛子里、水缸后面,五只箭同时飞向司马师司马昭两人。 司马懿没说话的原因是他嘴里被强行塞进去一个死面包子,厚厚实实的面皮,咬一口都见不着rou馅,塞进嘴里之后无法咀嚼又吐不掉。 距离不超过二十步,箭的速度太快,二人用盾牌护住上半身,尽量躲避开,还是有四只箭钉在盾牌上,有一支箭飞向院外的人群。 看热闹的人群嗷嗷嗷的跑开了,谁也不想突然中箭。 这才明白,刘邦和刘秀怎么突然沉默的调整了站位,躲到了人群后面。 司马师和司马昭举剑袭向曹叡,配合的相当默契。 曹叡的战斗力也挺好,毕竟骑射和练剑是必学课程之一,一人应对两人,竟然不落下风——倒不是他足够强,主要是司马兄弟的心思一多半在防备冷箭伤人上。 房顶上的孙权、门口的孙休和窗口的曹丕落空的箭都会钉在门外的地上,那一地的甘蔗渣滓上。 但远程兵器开始使用,看热闹就变得很危险。 刘邦抓着刘宏挡在自己身前,继续看。 扶苏飞快的跑回自己家,咻咻咻顺着外墙爬到三楼房顶上,坐在房顶上远眺那边的战斗,嗯,距离太远看不清楚羽箭,不过能看见大概的动作。拍拍身边的位置:“坐这儿看。三国时的科技变化很大,不过弓不如驽。不知道是陪葬品中没有陪葬军械,还是失传了。” 张嫣默不作声,听他专业的军事分析。 “现在司马师司马昭应该放火,我虽然不主张烧杀,不过他们既然看到草垛里放箭,旁边又有小炉子和带火的木柴,就应该放火。然后顶着箭抢进屋去,改为短兵搏杀。” “好他踹翻了火炉……没踢倒稻草堆里,确实难办,这埋伏设的精妙,四面楚歌。哈。” 刘彻回家去找盾牌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惨叫一声!刚刚弄的发面发的太好,把木盖顶了起来,淌了一地,发大了!味道会很酸! 他在研究面的发酵技术,想吃发面饼,这个年代保存酵母菌是通过老面肥的方式,一块发酵的面团扔在盆里,第二天直接往里兑面粉,做的时候再剩下一块扔在盆里,找个阴凉的地方放着,第三天接着用,生生不息,延绵不绝。一块养得好的老面,能传几十年,传给几代人,味道也会非常香甜。要想做新鲜的也容易,面糊糊放着,放酸了如果不臭就成。地府有个小问题,食材不会酸坏,自然也没法自然养出酵母菌。现在这块,是让卫子夫去找来的,刚到手,她去地府的公厨里花钱买的。 去看打架呢?还是抢救一下发过劲的面呢? 抓了适量碱面洒在里面,再舀一碗面粉扔在盆里,以最快速度揉匀,赶紧跑回去继续看打架。 司马师和司马昭是大将军,是挂帅指挥的那种,不是亲自上阵的。 在背对背互相保护,向竹竿靠近要把竹子砍断,把父亲救下来时……挨得太近,互相绊倒了。 曹cao:“嘻嘻。”他们以为是被互相绊倒了,实际上是他在地上挖了浅浅的小坑,不深,一寸半,正好够让人有踩空的感觉,一个趔趄。 司马师司马昭身上插着几支箭,欲起来再战,又被几只剑戳中。 索性硬气到底——把剑往地下一戳,坚持不倒下。被几十人充满恶意的围观,这心态和汉朝的皇帝单独面对刘邦不同,被祖宗殴打被祖宗围观可以在地上打滚,一旦有了外人,就得顾全颜面。 刘邦和刘秀率先鼓起掌来:“果然不凡。” 比起王莽那种渣渣,这样的人篡权了更能接受一点。 这就好比,取代自己的同行人品不行但技术过硬,可以,人品不行没有技术再蠢得一比,那不行! 刘邦还要问问曹cao的感觉:“刚刚那一跪是不是很熟悉?” 曹cao假装不知道:“是啊,和生前一样,只是物是人非。”他慷慨豪迈的大发感慨:“希望后世之人,再也不要有君臣在此处重逢。何其可悲!唉!我只愿今后的皇帝能做到贤明旷达,不要再有乱世。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被戳的血染锦衣的司马兄弟对此并不认同,但他们不说。 司马懿终于一点点的把包子搞定了,在有限的空间里活动活动小舌头,舔碎,吞下去,吃掉一半就能把剩下的吐掉了。低头看了看两个儿子:“你们就不会火攻吗!”兵法都是相通的。只可惜将军的作用是领兵打仗,亲自上阵搏杀时只想着短兵相接,顾不得看周围的地利并运用。 “蜀汉皇帝,孙吴主,你们两家与司马家有何冤仇?老夫为曹魏大业尽忠职守,受命攻打你们。” 孙权:“呸!” 孙休:“呸!你儿子杀了曹髦,朝野争议不休,这才去攻打吴国以振声威,你们那些话只能忽悠小老百姓!” 刘备彬彬有礼的说:“哎,我与你们并无什么冤仇,只是” 曹cao和他异口同声:“接风叙旧啊!”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不远处升起炊烟,揣了面又二次醒发的面,自然发酵的酸味被恰到好处的碱综合掉了,发酵所激发出的麦香混合着炉火烘焙后所产生的燥热、令人食欲大增的香气一起蔓延开,在微风的流动中,。 扶苏抱了一罐香菇rou酱过去,来品鉴这些热腾腾的发面饼,地府也有卖饼的店,但刚出炉才是最好吃的。 试着咬了一口,连酱都没抹,空口吃了两张厚厚实实、软软呼呼、喧喧腾腾的发面饼。 张春华出于谨慎起见,让曹髦写了收据,把包裹里有什么东西都写了下来,确定签收。又和赵飞燕一起买了两卷布料,定了一个镯子,买了两套鹿角金步摇,一起回到帝镇。 她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恢复如常,父子三人都在屋里低声商议,看起来的确没什么事。她斜了‘老物’一眼,在儿子身上捏了捏,俯身闻了闻气味。 二儿都说:“您放心没事,没打起来。”“我们毫发无损。” 学着赵飞燕的步伐,拧着腰走到曹丕那儿去,递上那张纸:“文帝,这是曹髦的亲笔收据。” 曹丕刚拿水洗了地,把桶扔在地上:“有劳。” 赵飞燕直接把她拉走:“来给我做个羹。” 干香菇、黄花菜、松蘑、萝卜干、荸荠片一起炖成羹汤,放上一些牛rou丝,炖到软烂浓郁,鲜美香软,再下木耳,勾芡,撒葱花,加香油,非常好喝。 前三样负责鲜香,萝卜干炖后哏揪揪,,荸荠片甜脆,牛rou丝,木耳爽脆。 刘邦左手一张饼右手一碗羹,大发感慨:“今日甚爽,看够了热闹,吃得新鲜美味。扶苏,你父亲的日子有这样好过吗?让他回来呗,我还真有点想他们两口子。” 坚决怀疑嬴政在看城门,他到底在做什么呢?刘弗陵说不知道,刘彻有猜测却不告诉我,刘恒……刘恒那小子心里有什么事我看不出来。 第127章 张春华在帝镇中,人人都给她面子, 就连要和司马师司马昭打架, 都要提前命令她避出去。这不只是怜香惜玉, 更重要的原因是,只有她会煮很好喝的羹汤, 还可以请来给自己煮。其他人煮的哪怕用同样的材料,也差着些东西。供给只有一家,需求却有无数家, 她基本上算是垄断地位——当然了, 如果她态度恶劣, 不配合,拿腔作调再要求三国的皇帝放过自己的儿子, 或是汉朝的皇帝们保护自己, 那她也得挨揍。 皇帝们倒是愿意为一碗好喝的羹汤大费周折, 奢侈也可以, 但总不能为了想喝一碗rou羹,就徒步跑到城里去吧?让别人去还行, 自己不去。挺老远的, 还没有车, 只能徒步行走, 实在是不值当。 司马懿到帝镇这些天, 一开始还试图和她好好说话,哄她回心转意。只可惜,当面和张春华说话, 只会被骂‘老物’,这女人记仇没完没了。背后呢,如果一时不慎被她靠近,一定会被插一刀。 可是现在没有守卫,也没有高墙城池,单凭自己能保证安全吗——别提那俩倒霉孩子,俩人态度很明确,‘除了我母亲之外,谁都不许伤害我父亲’,这话的潜意思就是,如果自己攻击那女人,他俩还是会支持并保卫那女人,要不是这俩儿子能和曹魏打架,真是白生了。 这半个月以来,遭遇的刺杀多达二十余次,成功的也有十三次!这数据远超自己生前活了七十二岁所遭受的所有成功刺杀——不过这也是废话,他之前如果被人成功刺杀过一次,也就活不到七十二。 白天在和人说话时,背上忽然被刺一刀。跟自己说话的汉明帝脸上不露端倪,就看着对方拿刀过来。结束之后还满嘴胡说:“你习惯就好了。” 他立刻回去穿了铠甲藏在衣服里,考虑了一下,没有带头盔,以免她去拿破甲锤。 坐下来享用祭品时,突然被人从背后刺一刀,幸好被铠甲挡住了,儿子面沉如水假装没看见她手里有刀(确实没有,藏在袖子里了)。 张春华若无其事的拎着小篮子走了,就好像她的篮子里没有放刀一样。 事情越演越烈,在晚上睡觉时,虽然没有卸甲,肚子上忽然被刺一刀,在剧痛中猛然惊醒过来,看到漆黑的房顶和空无一人的屋子,屋外有一阵女人的怪笑。查看铠甲时,才发现衣带被人轻轻割断了。何其恐怖,令人心神不安,夜不能寐。 张春华:“嘻嘻嘻嘻~”一击得手,远遁……到隔壁,在席子上又高兴又痛心的躺着。 鬼怎么戳都不会死,这让她太高兴啦,不敢杀他,儿子会恨自己。 她和司马懿有过极其恩爱缠绵的二十躲年岁月,在他变心之后连半点尊重和相处的时间都不给自己留,这才恨的越发严重。 和汉武帝探讨这件事时,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有同情心的汉武帝表示:当年卫子夫老了之后不再承宠,但是负责掌管少府,要按时来汇报情况,也时常见面。多亏司马懿没有篡位称帝,要不然她有几个优秀的好儿子也没有用,说不准会被小妖精挑拨,被臣子陷害,她这个皇后也当不稳当。 在吃香瓜的围观群众深以为然,举了好多个栗子,从申后和太子姬宜臼。 聊着聊着就说起来:“刘去曾经挖了周幽王墓呢。” 刘邦问:“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