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墙壁（上）

    自从禁足开始后，有栖川枫收到了特殊的礼物，是用本丸公共资金买来的电子纸笔，那是来探病发现有栖川枫只能用肢体表达或只能用小小的纸笔写字很辛苦的、体贴的五虎退的提议——收下礼物时有栖川枫非常开心的揉揉那颗白色毛绒绒的脑袋，当时她想抱五虎退一下作为感谢，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哇啊的一声就红着脸跑走了，还落下了小老虎，最后一只一只被同来探病的秋田藤四郎帮忙带回去。

    是因为她还在感冒、怕她没有力气抱吧？秋田的眼神看起来有点羡慕、看起来是没错的，退在担心她才不让她抱。

    看来只好病好之后再抱了。依然有不少错误认知的有栖川枫持续着问题很大的思考模式并且仍未得到修正。

    可以用电子纸笔与人交谈，仍然被药研藤四郎与乱藤四郎连手禁言的有栖川枫养病的日子总算不那么难熬，也因此药研藤四郎给有栖川枫的药汤与他的医术都逐步升级，已经到了不光有栖川枫，刃刃都闻之色变的地步。

    看护者是按照所有人的时间表和斟酌人选可靠度之后由一期一振与烛台切光忠共同安排的，今天的看护者是山姥切国广，虽说很可靠，但是距离很遥远。

    【被被，要玩扑克牌吗？】

    有栖川枫对着这位一进来除了帮她端食物量体温换冰毛巾就躲远远的山姥切国广有点不知所措，只好拿着鹤丸国永送给她打发时间的扑克牌主动出击，顺带一提，鹤丸国永没有像是五虎退逃跑，而是笑着说“真是惊喜啊”的接受了这个感谢方式，跟她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有些吓到了当时也来探病的今剑、宗三左文字与鸣狐。

    虽然后来听说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鹤丸国永又变脏了。

    依然把脸藏在布料里的山姥切国广脸狠狠地红了。“不要叫我被被！”

    一向很好配合的有栖川枫只好再改。【小被，可以陪我玩扑克牌吗？】

    “也不要叫我小被！”

    结果依然是否定的，不过否定的是称呼。

    【被儿？】有栖川枫在电子纸板上写下了又一个新称呼。

    “不，这更糟了……总之这不是被子，只是一块布，还有不要那样叫我。”

    ……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被被真是羞怯的小被被，有点……不想配合了。

    前前后后被否定了这么多次，有栖川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山姥切国广，终于决定直接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办。

    【被被这个称呼很可爱，既然被被什么名称都不喜欢，那就只有叫被被为被被了，请过来一起玩扑克牌，被被。】

    “…………叫我山姥切就可以了，要玩什么？”并不想被叫被被，又碍于心结但没有更好的提案，山姥切国广总算妥协的坐过来了。

    【玩抽鬼牌，被被。】一连被拒绝很多次称呼的有栖川枫不答应了。【被被被被被被被被被被。】一连写了很多次被被，有栖川枫有多怨念可想而知。

    这一幕惹笑了过来探病的加州清光与和泉守兼定，笑声之大完全盖过了山姥切国广那一句微弱的“不是被被！是山姥切！”。

    “哦，脸色只好了一点，精神倒是非常好啊。”先过来坐下拿牌的是和泉守兼定，自从看过那一晚的录像，又经过了禁足事件后，和泉守兼定彻底看清这位看起来是位成熟女性的审神者其实有着被过度压抑的孩子本性，对她的态度早就不再戒备。

    加州清光更是早在有栖川枫没有勉强与他说话的那一次取餐时便知道了这一位不会走上过去审神者的道路。经过几次探病以后，虽说没有刻意搭话聊天只是看着，也放下了不少心中的负荷。

    毕竟就连安定那家伙都来看过她了，嘴上说着是“请不要像冲、像某位大人一样不珍重自己”又没有给好脸色，但这对那家伙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谢谢，那都是托了各位的福。和泉守、加州，要不要一起玩抽鬼牌？被被也玩。】有栖川枫举起板子微笑。

    “好啊，反正等会也没事，农地暂时不用耕种了好轻松啊。”直接在有栖川枫旁边坐下，和泉守兼定也打算更加认识一下这位胆大包天又很有趣的女性。

    山姥切国广还在抗议。“不要叫我被被！”

    “我可和难搞的山姥切不一样哦，小枫直接叫我清光就好，我也比较喜欢被叫名字。”跟着坐下的加州清光很主动的求改称呼。“话说洗牌就别让和泉守这家伙做了，这家伙没有堀川帮忙时基本上是个废柴啊，给我吧。”

    “喂，你这家伙很失礼啊，我可是强大又帅气的和泉守兼定，发牌这种小事才难不倒我！”

    争来抢去的虽然很有趣，对和泉守的漂亮长发也很有兴趣，可是吵架果然不好。轻轻顺走和泉守兼定手上的扑克牌，有栖川枫把它交给山姥切国广。

    【和泉守、清光，被被用眼神说他想负责洗牌发牌，从清光开始、再来是和泉守，接着是我，最后是被被。麻烦了，被被，谢谢你，被被。】

    明知这是记恨的有栖川枫故意一直称呼山姥切国广为被被的两人很坏心眼的笑着停下争执不再争着要发牌，纷纷看向被欺负了脸很红恰似被调戏的山姥切国广要他发牌。

    抽鬼牌的规则很简单，而且看起来他们早就已经会玩了，有栖川枫便放下心不去写解说，看着在瞪她的山姥切国广发牌然后回以友善的微笑。

    脸更红的山姥切国广脸红归脸红，被划进可靠看护者人选范围内的山姥切国广还是很利落的给每个人发好了牌。

    战局正式开始，同时加入了没来得及参战的观战者，是来送补汤的药研藤四郎和一起来盯梢有栖川枫的乱藤四郎及一期一振三人。

    看到里面开始玩游戏，没跟上的乱藤四郎很遗憾的挤开和泉守兼定，被瞪了一眼坐到有栖川枫旁边看她的牌。

    两张鬼牌都在她手上。小枫的手气是不是有点差？乱藤四郎不禁这么想。

    然而虽是牌战，这依然属于战场。和泉守兼定观察有栖川枫的表情，自信满满的抽了一张牌——有栖川枫销出了第一张鬼牌。

    大受打击的和泉守兼定勉强稳住表情没露声色，看着的乱藤四郎心里却早就笑翻了，而看到和泉守兼定抽回鬼牌的一期一振也动了一下眉，显然心里也在偷笑。

    “枫，喝补汤，牌我先替妳代打。”药研藤四郎倒是惦记着有栖川枫的体质调养，对此还没有什么感想。

    不妙，是个喜怒收放自如的代打！所有人都严肃了，打得特别认真。

    然后加州清光抽到了和泉守兼定抽走的鬼牌，露出了非常明显苦恼的表情，完全让山姥切国广有了事先防备的心理准备。

    已经可以自己喝汤的有栖川枫默默喝着补汤，很感谢药研藤四郎给她的补汤味道没有药汤那么恐怖，喝着喝着身体也温暖起来，藉此欣赏了一下药研藤四郎玩牌的模样。

    二百八先生玩牌也十分有气势。她如此心想，不过……还不够。

    药研藤四郎代打了几个回合，有栖川枫也喝完了补汤，接手回来的牌面仍然持有一张鬼牌，但也没把出去的那张鬼牌又抽回来。

    出牌，抽牌——这张会中要回避，换一张。不是鬼牌，刚好可以凑对。

    又是一回合。

    要被抽牌时有栖川枫稍微偏头看了一下药研藤四郎，对上对方疑惑的眼神，她却又没有表示，仅是微笑。

    于是和泉守兼定又抽到了一张鬼牌。看着有栖川枫再度销出鬼牌，发现到有点不对劲的乱藤四郎与一期一振纷纷换了个更能直接看到有栖川枫表情的位置观战，坐在有栖川枫旁边的暂时只剩药研藤四郎。

    第一局很快分出胜负，加州清光惨败。

    “诶，运气好差啊，这局就当是练手，总之下一回合我是不会放水的。”

    “喂喂，刚才说我是废柴的是哪个人来着？”

    “啊——可恶！”

    “……”山姥切国广却是若有所感地看向有栖川枫，而有栖川枫也很友善的看向山姥切国广。

    【发牌辛苦了，被被。】被被两个字特别加粗。

    山姥切国广不看有栖川枫了，第二局开始。

    “喔？”坐在有栖川枫身边的药研藤四郎看见有栖川枫手上拿了两张鬼牌，带着笑意的紫藤色眼睛询问着有栖川枫打算如何处理这种可怜的手气，而有栖川枫只是笑着回看药研藤四郎，【药研，补汤很好喝，谢谢你。】答非所问，不过有栖川枫的表情让药研藤四郎决定不说什么……下次可以多放一点带有甜味的药材。

    换了抽牌的顺序，这回抽有栖川枫牌的人变成了比起加州清光或和泉守兼定都更难被唬弄的山姥切国广，而且这位山姥切国广还是带着被叫了很多次“被被”的怨念升级版。

    然而第二局的发展走势连药研藤四郎也震惊了。

    有栖川枫在被选择鬼牌的时候微笑，被选择正常卡牌的时候也是微笑，根本看不出差别在哪，山姥切国广看了她很久很久都没能猜出她是不是手上根本就没有鬼牌——然后有栖川枫的眼神微微一动，看着即将被她抽牌的加州清光极其自然的缓了一下微笑。

    不是错觉。她很擅长控制表情和节奏！药研藤四郎、乱藤四郎、一期一振都发现了这点，就连山姥切国广也发现了，被迷惑的不知所措，他只好硬着头皮随便抽了一张——是鬼牌。

    一定要赶快让别人抽走鬼牌。山姥切国广看着这张自己抽上来的烫手山芋，决定模仿有栖川枫的战术：扑克脸。

    可惜并没有成功。虽然没有露出表情，但也没有成功让和泉守兼定抽走鬼牌。

    于是，又轮到了山姥切国广的抽牌回合。

    有栖川枫用唇语对认真看她的山姥切国广说了两个字。

    “被被。”

    鬼牌。

    抽鬼牌第二局，山姥切国广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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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内的文字为笔谈。

    2019/11/24第一章至第十八章全面修正、增加补述、加强伏笔描写，恳请有办法重看的各位重看，真的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