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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张伯伦果断地打断他“不,抱歉,我认为是非常重要的事。” 对面金发紫眸的漂亮上校,看上去很想立刻离开这里,可是又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大抵还有本性中不甘示弱的成分,结果就只能僵立在原地等张伯伦开口,简直像是个被欺负的孩子。 真可怜。 张伯伦走近他,尽力柔和了语气,坦白道“我对你说了谎。我记得你。” 唐猛地抬起头。 紫瞳在地球时代就万分稀有,类地球人口仅有97万,罕有瞳色已濒临灭绝。 张伯伦与唐对视着,到今日,张伯伦才放任自己仔细欣赏这份美貌,相比当年懵懂的少年,长大了的唐美得锋芒毕露,像是一株刺人的玫瑰。 “事实上,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你了。” 唐咬紧了牙,一字一顿地问“为什么?” 生气了。 当然会生气。 张伯伦很有自觉,他察觉到唐的拳头越攥越紧,想必此刻,这拳头不再是因为紧张而攥起,而是因为想要揍人了。准确来说,是揍他。 “因为我是个懦夫,”张伯伦没有退缩,也没有粉饰,他像是忏悔一般对眼前人无比坦诚,“我不敢承认第一眼看到你,你就迷住了我。我也不想承认,我从那位不配神职的奥尼尔先生手中带你离开,多年后,却和他一样对你产生了预望。” 一如预料的,张伯伦被一拳揍翻在地,他高挺的鼻梁立刻渗出血来。 漂亮的alpha没有使出全力挥拳,只用了七分力气,否则伤害不会仅是这样而已。 张伯伦倒在地上, 没有做出任何军人该立刻反应出的防卫动作,似乎并不在乎继续挨揍。事实上,他觉得这个仰视的角度也不错,生气的唐依旧漂亮,甚至更为漂亮。 数分钟前晦涩无比的失恋心情,在得知真相后,通通化为了暴躁的怒气。 哪个瞎了眼的会喜欢这种人? 唐跨坐在倒地的人身上,用力拽起张伯伦总是纹丝不乱的领口,咬牙问“你们信神的脑子是不是都有毛病?” 大概自己从不曾怀疑他的虔诚,所以才会从不曾怀疑他说了谎。 张伯伦并不反驳自己的部分,他已经准备好接受唐的任何反应,是他做错了事,他自认活该。但是他还是为神开脱道“与神无关。做错事的是我。” 唐恨不得把他揍进墙里去。 可他们刚刚历经了太多的事,唐连生气都没有持续的力气。 债可以慢慢讨,气也可以慢慢出。 这个人在幻境中认出他,就将头伸进了断头台陪他。 唐眯起眼睛,俯下身问“你是不是该补偿我?” 张伯伦诚恳地认道“只要我能做到。” 漂亮的上校像猫儿似的拉长脊椎,伸展身体,更深地俯下腰去,在同僚的耳边问“voulez vo ucher avec oi ce ir?father?” 你想与我共度良宵吗?神父? 第40章 唐没有信仰,那串从不离身的玫瑰念珠是母亲的遗物, 链子由玫瑰色宝石珠串成, 红得异常鲜艳明澈, 它很长, 坠在链底的哭泣圣母像, 最底部已经到了骨盆上方。 这是由于唐腿长上身短的缘故,可当他骑坐在张伯伦的腰身上,从躺着的张伯伦角度看去,唐几乎像个偷戴大人饰品的少年。 他们在张伯伦的卧室。 在宇宙中远航两月, 连人造阳光都晒不到, 唐漂亮的蜜色皮肤都有些褪白了,唐忽然发现这个令他懊恼的现实,但转念一想, 他干嘛要因为在张伯伦面前不是最好看的样子而懊恼?凭什么? 唐俯视着张伯伦, 竭力用嚣张的神情掩饰自己的无措,佯装得很熟练的模样,去解张伯伦扣得整整齐齐的衬衫纽扣。 他早就对这排每天都系得严严实实的纽扣不爽了。 张伯伦的皮肤苍白得几乎有些病态,这明明是一个强壮高挑的军人,皮肤颜色却还是受到顽固基因的影响。 唐啧了一声,用很嫌弃的语气轻哼“英国人。” 张伯伦十分无奈。 从解开的衬衫领口露出张伯伦的那根银十字链, 它的银色因年代悠久而显得有些发暗。 唐用指尖挑起它,挑衅道“新教徒,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吗?按照你们的标准,我可是个无信仰的异教徒, 还戴着天主教的玫瑰念珠。” 玫瑰色的念珠随着唐的动作在他的腰间晃了晃。 某种方面而言,这当真是个折磨人的小恶魔。 张伯伦牢牢握紧唐的侧腰,面色诚恳地回答“我不认为不同信仰之间需要如同仇敌般相处,如果你是天主教徒,也许我们可以就对圣经的不同解读做一些讨论,我也不会非要说服你,但既然你不是,我们何必自寻烦恼。” “我认为前一个问题更为重要,但重要的不是我的答案,因为我的答案必然是否定的,你的答案呢?你需要知道,抛开你不喜欢的、我对信仰的虔诚不谈,也许你已经看出来了,我是一个有些偏执的人,连我的父母都这样评价过我,这一点我必须先向你说明。” “爱能够激发人们最好的一面,也会暴露出人们最坏的一面。我尚不清楚我会是一个怎样的爱人。根据我认出你之后的愚蠢行为,我对自己不是很有信心。但你若选择了我,我想,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