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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黎正准备胡闹一番,怀敬突然来报。 殷九赶紧把花黎从身上推下去,从地上站起,理了理衣冠。 怀敬避嫌似地移开视线,“魔尊陛下,天后差人送来了蟠桃宴的请柬。” 蟠桃宴? 花黎侧头看了殷九一眼,这天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殷九情绪毫无波澜,“蟠桃会原本就是要邀请魔尊前来的,你父王不是每次都会去吗?” 花黎接过怀敬手中奉上的请柬。他想起前段时间殷九和自己所说的往事,心里颇不是滋味。 就为了一颗桃子,殷九被天后责罚成那样...... 殷九看着花黎脸色青青白白,便知道他又在为自己抱不平了。殷九主动劝他:“去吧,你去不去蟠桃会,代表的是魔界的态度。你是魔尊,别把你我之间的感情夹杂在公事之中。” 他声音清冷又严厉。 殷九从来都是如此,不愿意花黎在自己与公务之中做出选择。如果需要选的话,殷九会强迫花黎去以魔界为先,而不是自己。 “去就去吧,”花黎无所谓地看了眼请柬,“你和我一起去。” 殷九刚想拒绝,却没成想花黎补了句:“刚好我顺路去送聘礼......这还剩几天啊,我东西还没准备完。” “你......”殷九愣在原地。 花黎自顾自地开始碎碎念起来:“还好炽天魔尊搜刮了不少好东西放在库房里,从里面拿些出来应付场面也行。不过殷九又不喜欢天帝天后我真的要去送聘礼吗?但是按照礼数来说又得这么做.......” 殷九失笑,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 “你一直都在为我着想......”殷九道,“但是......如果你敢给天帝天后送聘礼,我就砍了你的双手双脚!” 咿!好可怕! 花黎吓得脖子一缩。 “那聘礼怎么办?” “留着自己用啊......”殷九瞪了他一眼,“蠢货!” 被骂了蠢货的花黎还是屁颠屁颠地跟在殷九后面跑,“跳过聘礼,那今晚我们能不能洞房?” 这话是直接当着怀敬的面说的,殷九脸一红,拍了下花黎的脑袋,“你能小声点吗?” “你这话的意思是答应了吗?”花黎拿下殷九的手,放在掌心里揉一揉。 殷九点头,“你先去把这一身的汗给我洗干净了,我再......” “再什么?”花黎不依不饶地缠着他,让他说出自己想听的那句话。 “......”殷九咬着嘴唇,从唇齿之间蹦出了两个字:“侍寝......” 侍寝? 花黎愣了一下,“你和我这叫夫妻之事,床第之欢,这不是侍寝。” 殷九没想到花黎会在这种事情上跟自己扣字眼。 “殷九......”花黎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发现了,他的九将军是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一个人的。 他对爱的理解太过简单,只要付出就够了。 他每次把自己踹开,只是为了享受花黎不要脸黏过来的那种满足感。 然后又会害怕自己把花黎推远,赶紧想个别的办法来补偿花黎。 “你和我之间,不是服侍与被服侍的关系,”花黎解释,“你是我平起平坐的妻子,丈夫,你和我所有的关系都是平等的。我不许你用侍寝这个词语。” 殷九没弄明白为什么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花黎的反应这么大。 “好,我下次注意。”殷九随口答应,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去蟠桃会的前一天,殷九睡得不安稳。 他躺下了又坐起,坐了会儿就睡下。又害怕吵到花黎,殷九所幸披上衣服,靠在柱上看着虚幻的月光透过窗户落在地上。 他在天界的宫殿里,也总是这样,坐在树下看着广寒宫的光。好长一段时间里,天界的仙子们还以为他暗恋广寒宫的嫦娥,才会夜夜守在树下看着远方。 其实没有那么复杂,殷九只是孤独而已。 找不到人说话也找不到人交心,关系过得去的兄弟都待在军营里。偶尔能和月老下两盘棋,但大多数时候,殷九总是一个人坐着。 他在天界没有正当的职务,唯一说得过去的职务就是天帝手中的刀。只要他需要,殷九就得推下所有的私事,去替他斩杀妖兽。 旁人说他能定太平,能安盛世,能保六界安宁。 可殷九知道,他远没有旁人口中说的那么伟大。 他只是一个想要父亲的小孩罢了。 “睡不着吗?”花黎其实睡得也不好,殷九摸下床的样子他都感受到了。 “嗯......”殷九起身,“你睡吧,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我的错,我应该让你更累一点的,”花黎披着外套,坐在殷九身边,揽过殷九的腰,“这样你就能好好睡了。” 殷九没有回话。 “你害怕回天界是吗?”花黎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认真地问殷九。 “嗯......”他的声音细若游丝,似乎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那毕竟是段不好的过去。 天界翻滚不息的云海,白玉铺就的长阶,永远等不到的亲情。 傲慢如他,也曾真心期盼过天帝一家之中,有谁能够看到自己,说一句贴心窝的话。 可他们没有,他的兄长们想尽办法把他赶出天界。天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处罚殷九的机会,而天帝,则永远把殷九当作一把趁手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