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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男人又要起身,宁晏忍不住了——他其实没那么饿,而且说不定也快走了——他凑过去,还是没忍住那股蠢蠢欲动,小声道:“喂,你为什么不叫我名字啊!”

    蔺容又僵了僵。

    宁晏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前,蔺容都很少叫他的名字,宁晏以前以为蔺容看不起他,所以他也就赌气当没发现这件事。现在知道为什么了,这件事当然不能就这样过去啦!

    蔺容重新坐端正后,动了动唇,低沉悦耳的嗓音从唇间溢出:“……宁晏。”

    叫得那是相当的正经。

    宁晏曲起食指,抠了抠光滑的杯壁。

    哼,这家伙私底下根本不是那么叫他的!

    宁晏不死心,小声道:“我、我听我哥说……你不是这么叫我的哦?”

    这句话一出,蔺容愈发僵硬了。

    宁晏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黑暗中,有什么在发酵着,温度升腾,变得guntang。

    宁晏听到了自己飞快的心跳声,重重的,而在这心跳声中,还夹杂着男人哑哑的低语。

    “……晏……”

    “……晏晏。”

    男人别开了目光,耳朵通红。

    宁晏的喉结滚动了下。

    总觉得,自己好像在欺负这个家伙一样。

    可是兴奋在冲刷着热血,听到这个男人亲口叫他“晏晏”的一瞬间,宁晏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就好像炸开了花。

    他呼吸的节奏都变了,一时间甚至有点坐不住,可他不知道要做什么。

    男人半晌没听到动静,赧然地回过了眸,而后怔了怔。

    青年双眼亮晶晶的,双颊绯红,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又好像只是想看着他。

    和以往不同。

    实际上,从今晚的相遇开始,一切就和过去有什么不一样。

    蔺容的心动了动,他哑声又叫了次:“晏晏。”

    宁晏的目光开始躲闪了。

    他忍不住翘了翘唇角,又迅速压平,轻咳一声道:“哼,原来你私底下都是这么叫我的!”

    要是这会儿是小狗儿的模样,他的尾巴又要翘上天了。

    “……”蔺容红着耳朵轻声道,“你哥还跟你说了什么?”

    “……”宁晏目光乱转,装不懂,“我哥还有什么没跟我说吗?”

    蔺容:“……”

    宁晏:“……”

    嗨呀,这气氛,好紧张!

    宁晏的手心都冒出了汗,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期待。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总觉得在危险的边缘反复试探,可他相当上头,停都停不下来。

    正在想着要不要继续“逼问”,下一秒,他的手机震动了下。

    宁晏下意识地瞄了眼,见到是他哥发来的提醒微信:“别忘了十一点前到家。”

    啊……

    宁晏突然间清醒了点,有点失落地耷拉下了肩膀。

    他的情绪总是如此明显,蔺容的思绪被从刚才的话题上引开了,关心道:“怎么了?”

    “我没法玩太久,再坐会儿就要走了。”宁晏蔫蔫道。

    时间真的太短了。

    蔺容微怔:“……这么快?”

    “嗯……”

    宁晏抿抿唇,冷静了一番,抬眸说了件正经事:“对了,还要谢谢你帮我照顾色色。但是对不起啊,有些事情现在没法告诉你。”

    “没关系,能帮上你的忙就好。”蔺容嗓音温和,注视着他的目光也很温和。

    他就像是一碗温水,又暖又包容。

    宁晏不知怎么的,就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等到事情解决后,我会全部告诉你的。”他认真保证——等到他们两个人都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时候。

    “好,”蔺容顿了顿,道,“你不用有太大的心里负担,最重要的是先解决你那边的问题。其他的事情,不着急。”

    于是宁晏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讷讷地点了点头。

    时间好像差不多了,但是他总有点恋恋不舍。

    他突然间忍不住想,大变态要是早点跟他说明白就好了,说明白了,就——就会怎样呢?

    这个念头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宁晏有些紧张地蜷缩了下手指。

    蔺容瞧了瞧他,语气温柔地像是在哄他一样:“怎么了?”

    宁晏六神无主的,脑子有点乱。

    或许是因为青年今晚表现得太软和的缘故,蔺容这会儿一瞧,没忍住,伸手摸了摸青年的脑袋。

    也是揉了下,才意识到这样太过亲昵,想收手。

    而青年却下意识地抬头,反蹭了下他的掌心。

    蔺容僵了僵,宁晏却好像什么都没意识到,他沉浸在自己微妙又温热的情绪里,就着氤氲的光线,近距离地注视着男人,发了会呆,再开口时,软软道:“蔺容,你以后对我多笑笑吧。”

    蔺容定定地注视着他。

    宁晏垂眸,小声道:“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啊,为什么不笑呢。”

    “……晏晏。”他的嗓音变得更哑了。

    宁晏扭捏了下,又抬眸,眼神也软乎乎的。

    周围明明还有人,可一时间,蔺容却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他的手掌还停留在青年的脑袋上,轻轻一动,便滑落到了青年的脑侧,就好像是在轻抚青年的侧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