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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卢志和往灶膛里加着柴,也笑得合不拢嘴,“咱们运气怎么这么好!多亏我吴哥灵机一动……” “可不是!”朱云把洗净的地皮菜倒锅里炒,喜滋滋地说:“你哥立了一大功,今儿中午让他多吃两碗饭!” 当天午饭吃得迟,朱云炒了地皮菜、虾球,卢志和又从坛子里挟出一大盘酸酸咸咸的泡萝卜,吴大齐就着萝卜果然多吃了两碗饭。吃饭时大伙当然免不了要兴奋地讨论油菜田的事情,卢九月说:“等油菜熟了,我们是不是就能有很多菜籽油了?” “是啊,”陆志飞说:“到时让你哥给我们炸油饼吃!” “哇!”卢九月和吴元齐声欢呼,吴元忙问:“还能炸油条吗?” “有了油,什么都能炸!”吴大齐说,想了想又道:“得趁着这段时间有点空,收拾出一个榨房出来!” “尽忙些没影的事!”朱云嗔怪道:“还是先砍些竹子和树枝,做几把新的连盖出来。可别等要用的时候又没有,临时抓瞎。” “好,”吴昆说:“今天看了油菜地,明天我们就去砍竹子!” “还有镰刀,”卢志和也说:“上次在坪子里搜集到不少,可都太钝了,要磨,好多刀的木柄也坏了,要重新装新的……” 吃完饭,一帮人就朝山里出发了。他们提着菜篮和铲子,一边走,一边收集沿途看到的地皮菜、木耳和蘑菇。大半个小时后,翻过一座山,又走了一段下坡路,树林里开始有些蜜蜂飞来飞去,在前面带路的吴元扬起汗津津的脸,说:“快到啦!” 又走了一会儿,从树叶间便能隐隐看见,山洼里出现一大片明黄色。大伙儿都兴奋地跑起来,一口气冲下山坡,来到了田边。 就见一大块田里,油菜花开得十分灿烂。在寂寂山洼中,召来了不知哪里的蜂蝶,在花丛里来回忙碌。几个人围着油菜地转悠,不时发出惊叹。朱云又蹲在田边,看花株粗细,讨论今年能收到多少菜籽。 “这肯定是当年菜籽没来得及收,长熟后掉在地里了,”卢志和望着满眼的黄花,抑制不住兴奋,说:“如今天气好了,就长了起来。” 朱云嗯了一声,遗憾地说:“就是油菜长得太密了,你看都不够肥壮!早点发现就好了,可以把多的青苗挑出来,移栽到坪子的地里去!” 吴大齐在旁边笑道:“可以啦,你别贪心不足!这几亩地的油菜,没要我们cao一点心,到时候只让你来割菜籽,你还有意见?” 陆志飞也笑,说:“对啊,等今年收了菜籽,明年咱们想种多少种多少!” 他们在田边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朝离油菜地不远的房屋走去。吴昆和江铭已经带着狗,在房前屋后转悠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几个人便都走了进去。 这栋屋子的正房已经坍塌了一半,还有一半勉强支撑着,里面空无一人,院子里长出了荒草。陆志飞踩着草走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抱着两个坛子走出来,说:“阿和,你不是要坛子泡菜吗?喏,里面还有好几个!” 卢志和便跟朱云也去厨房翻找了一遍。里面有个木头做的小饭橱,还是好的,朱云打量着,想带回去放到厨房里搁饭菜,卢志和则在墙角找到了大半罐猪油,可惜都哈喇了,但他还是决定连罐子带走,拿回去做蜡烛。 外面的吴大齐和陆志飞则四处转悠着,从杂物房倒塌的墙边翻找出一台老式的打谷机。锈迹斑斑的铁架子上,架着一个圆形木桶,上面螺旋状分布着一圈圈的铁环,木桶一端有皮带轮,接上拖拉机的动力,就能带动圆桶,进行脱粒。 吴大齐一看就乐了,“正愁没找到打谷子的机器呢,就在这儿发现了一架!哎哟咱们这是什么样的运气啊……” 陆志飞摸着皮带轮,说:“这玩意儿还能用吗?看起来好旧!” “旧不怕,坏了也不怕,”吴大齐自信满满地说:“反正都能修!就怕没有,咱们也不懂,想做一个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两人正围着打谷机东摸西看,忽然从屋后面传来一阵狗吠。陆志飞一惊,和吴大齐对望一眼,两人转身就朝狗叫声传来的方向跑。出院子时,卢志和也在后面跟过来,边跑边问:“怎么了怎么了?……九月和元元呢?” 陆志飞听了,心里越发有点慌。几个人飞跑着转过屋角,就见核桃正在不远处的一个坡上转来转去,朝下边狂吠,两个孩子则跟江铭等人也蹲在坡上,朝下面望。陆志飞看见妹子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走过去一瞧,就见坡上有个一人多深的坑,坑里面有个衣衫褴褛的丧尸,正在底下扒拉着想往上爬,但因为坑沿太陡峭,爬到一半就摔了下去。 几个人静静站在坑边,看丧尸徒劳无功地挣扎。这人在生前显然是位老太太,很可能就是原来的房主,腐烂的头皮上还粘着几丝花白的头发。它已经很衰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了这个坑,然后就一直在坑底挣扎。 这已经腐烂的年老女人,一边抓挠着,一边睁着空洞的眼睛四处嗅探,不时发出嘶鸣。坑边的泥土被它刨出了一道道抓痕。吴大齐看了一会儿,从吴昆手里拿过斧头,从坑边跳了下去。 丧尸摇摇摆摆地转过身,朝他扑来。吴大齐扬起斧头,砍向她的脖子,随着一声闷响,老妇人倒了下来,破败不堪的身体在泥地上抽搐了一会儿,终于静止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