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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也是想告诉自己,做不到千万别答应。 萧毓岚笑了,倾身靠近揽他入怀,在烟花再次照亮夜空,在他耳边郑重其事道:“好。” 只一字,让洛闻歌内心无比安宁,回抱住萧毓岚,弯唇笑了。 烟花在这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绚烂多彩,宛如为庆祝而生。 那烟花炸开声响引得孩童既怕又兴奋,老百姓们欢欣鼓舞,边看边讨论。而刚出宫道口的冷清长街,只有两道相携身影在寂静行走,在被照亮的雪地里,显得格外寂寥。 两人身后数十步远跟着两辆看似朴素,实则镶金嵌玉的马车,车两旁跟着四个护卫,双方如他们主人般谁也不说话。 长街走出一小半,近左侧撑画有仙鹤油纸伞之人先幽幽叹了口气。 旁边撑画有猛虎油纸伞之人扭头鄙夷看他一眼,语带嘲讽:“在我面前装什么呢?老匹夫,你在陛下面前的气势呢?” “老夫有些后悔逞一时报仇快.感,逼你交出兵权。”撑仙鹤伞人道。 烟花再次腾升夜空,炸开那瞬间,光亮映照在此人眼里,也露出他那张饱受岁月风霜的脸庞。 在平和殿那场有来有往对峙,让他看起来更为苍老,连眉宇间都布满老迈。 旁边之人冷嘲,专属于镇北大将军的语调扑面而来:“后悔真有用,这世间也就没那么多惨案,沈爵,你我争斗这么多年,谁都没想过会是这种结果吧?” 沈爵怅然附和:“是啊,谁能想到呼风唤雨几十载的两人会被个毛头小子算计成功,他可真不愧是洛曜亲儿子。” 徐应屏见不得他这种姿态,脸露嫌弃:“当年我让你连他一并发配走,你觉得我不怀好意,非要唱反调将人留下来,现在怎么着?咱两都折人手里,这感觉真奇妙。” “是你将要折他手里,不是老夫。”沈爵嘴硬道。 徐应屏冷笑:“我赔上兵权,你赔上首辅之位,咱两谁也没赢,他萧毓岚才是真正人生赢家,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以我看,你迟早会死在他手里。” “这话应当老夫送给你,徐应屏,难道你没嗅到洛闻歌要对你下手的味道?明日兵权一交,你谁也护不住,今夜陛下允诺给你的那些,不过是身外名,做老百姓都显得累赘。”沈爵道。 提及交兵权,徐应屏便觉得自己脑抽才跟这祸害自己的家伙一道走,当即脸黑转身要回马车。 “我昏头了,你个老匹夫害我,我还和你聊真心话!” “你心里清楚今夜这些事究竟出自谁手,又何必单怪老夫?”沈爵在徐应屏身后温吞道。 徐应屏停住脚步,回头看他,语气森然:“那你是想将自己推波助澜一事甩干净?” “我知道这事儿我也有错,但我在想办法解决,这时你就该和我统一战线,对付共同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么简单道理不需要我多说吧?”沈爵往徐应屏面前走两步,满脸诚挚。 徐应屏默然,两人谁也不是傻子,当时在殿前被逼到那份上,想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稍有不慎命丧黄泉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近段时间萧毓岚肆无忌惮的紧,想对谁下手都明晃晃写在脸上,说一不二。 以萧毓岚如今行事作风,敢对他们下手,那必是做好万全之策,哪怕他们死了,朝纲也不会崩塌。 在身外之物和性命间做选择,是人都知道如何选择。 逃出生天后第一反应就想反击。 可徐应屏想到如今自身处境,有些孤立无援的意思,徐邵砚还在边界没调回来,说是在边界,应当说在萧毓岚手里更贴切。 镇守边界大将军乃是当今太后亲弟弟,亦是萧毓岚亲舅舅,为人有勇有谋,武艺高强。 徐邵砚就在他手里,调不回来就相当于萧毓岚永远捏着自己命门。 徐应屏自己不能动手,便想到沈爵,也就有眼前两人看似和谐同走的一幕。 “那你说这时候我该怎么做?”徐应屏破罐子破摔问。 沈爵等得就是他这句话,当即意味深长道:“你就没想过在他身上做点手脚?” 徐应屏装作没听懂,故意问:“什么手脚?” 沈爵一脸‘朽木不可雕也’,想到徐应屏的性子,简单粗暴:“让他洛闻歌出点事,老夫得到消息,他身中剧毒,若是毒发,必死无疑,徐将军就没点想法?” 徐应屏心想,你把哪个二傻子当刀使呢? 要是那毒真有那么好发作,你沈爵早一马当先派人下手了。 徐应屏冷静片刻,更为睿智发问:“知道是什么毒吗?” 沈爵遗憾摇头:“听说是北疆王室秘密剧毒,叫什么名字一无所知。” 徐应屏冷冷瞥着沈爵,语气冷凝:“你是故意的。” “大将军,有些事真是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城内长眼睛的人太多了,也正因为知道这事儿,我才敢冒着被杀头风险和你说他中毒一事。”沈爵将身份放低,满是苦口婆心,“他中毒一事是萧毓岚下旨封口,外传者诛九族。” 徐应屏忽然觉得和沈爵合作是他做过最错误决定,他没表露出来,只道:“我会着手安排,沈阁老这边也别懈怠,萧毓岚盯上你了。” “他盯上我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没有证据便拿我没法子,你先管好自己。”沈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