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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旭之离开后,夏侯义看到慕容煜神情呆愣愣的,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可以安慰义兄,早上那件事带给他的冲击至今还在,所以也就傻傻地站在一旁。 值得吗? 颜旭之问他值得吗? 自从功力越来越高,慕容煜对颜旭之的执着与日俱增后,他从未想过这种问题,而当他变成一个废人,无法再与颜旭之比肩后,他无法再置若罔闻。 竟然真的有数度后悔,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着了魔一般。 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慕容煜思及加入玄隐剑派后的种种,又想到如今像个残废一样卧床不起。 是他作茧自缚吗? 与自己春风一度的还是他的义弟,当初连抢亲都是一时兴起看上去还是个孩子的少年。 慕容煜甚至无法怪夏侯义为何要喝下那壶酒,为何要留下照顾他,为何要来巽风观…… 明知一切的怨怼都是因自己的无耻而起,他却又无法好好面对夏侯义,只要一看到夏侯义的脸他就会想到昨日的风流,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同时,又忍不住怨天尤人,甚至开始厌恶起夏侯义。 不知是悔还是恨,眼眶一热,慕容煜流下两行泪来。 一直注意着慕容煜状况的夏侯义第一时间看到慕容煜流泪,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拿出巾帕,轻轻给慕容煜擦眼泪,擦到一半时对上慕容煜的目光,动作蓦地一顿。 霎时间,他忆起早上醒过来时看到的上慕容煜的眼神。 那一刻,喝下半壶酒后发生的一幕幕突然闪现于脑海,无比清晰的画面加上慕容煜愤怒却又无力的眼神让夏侯义惊慌失措地大叫,然后只听慕容煜哑着嗓子让他出去,夏侯义直接滚下床,连滚带爬地逃离房间。 慕容煜那一眼太可怕,夏侯义无法忘怀,连带着他此时还有些战栗。 这么想着,夏侯义见擦得差不多赶紧收回手,有些愣怔地走到桌子旁坐下。 一阵让人窒息的长久沉默后,夏侯义终于开口,缓缓道:“煜哥,我知道这非你所愿,也非我所想,等你身体好些我再走。至少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此刻,少年的神情没有一丝迷茫,他很清楚自己想的是什么。 夏侯义视慕容煜为义兄,发生那样的事是阴差阳错,而慕容煜此时的痛苦本来是想让颜旭之去承受。 慕容煜错了,大错特错。 而这需要慕容煜自己去思考,并非他人一两句话就可说清。从头到尾,夏侯义都没有提及怀孕生子丹的事,他知道慕容煜绝不想听。 可是却也忍不住想,要是煜哥真怀了他的孩子,他该如何? 大概等身子好些后,煜哥也不会留着吧。 慕容煜做的那些事,夏侯义觉得就是一时糊涂,而现在慕容煜得到的惩罚足够让他一生铭记。 他相信慕容煜总会想明白的。 夏侯义想起以前总被他人说自己天真像个孩子,可经过这事后,他觉得自己瞬间长大了。而他也明白慕容煜执着到太过偏执,几乎迷失了自己。 明明和自己相遇时的男子不是如今这样的。 那日比武招亲,晴空之下,白衣紫衫翻飞,剑花迷人眼,慕容煜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夏侯义崇敬的人物。 真希望还能再见到那样的慕容煜。 而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也不知道哪个巽风观门人嘴巴太大,把慕容煜阴差阳错和某人春风一度的事传了出去。 后来,江湖说书人更传得绘声绘色,说慕容煜已怀有身孕,简直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就是不知肚中孩子的另一个亲爹是谁。 江湖众说纷纭,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张鸿虎知道此事后,并未追究,只是让门内子弟不要把这消息往慕容煜那边的传,否则不知道慕容煜会不会彻底癫狂做出些什么可怕的事。 且不论这些八卦,当天天气晴好,颜旭之回到小山头后,还没进屋,就听到响亮的哭声,一打开门,看到荀箫正给颜清曜换尿布,看到颜旭之过来,用下巴指了指木桶里脏兮兮的尿布,没好气道:“旭之臭爹爹,去把这块尿布洗了。” 得嘞,在外是举世无双颜少侠,在家也不过是个给两小祖宗把屎把尿洗尿布的臭爹爹。 荀箫瞪着兀自哭不停的颜清曜,非常想让荀渊穆分一点成熟给meimei,拉个屎都这么能哭,他的脾气都被哭没了。 忍着忍着,荀箫不禁怒目而视,女儿的哭泣的表情蓦得停住,然后顶着一张满是鼻涕眼泪的小脸,突然伸出两只爪子。 “对了,杨长老让我们明早一起去试穿喜服。”这时,颜旭之拿起木盆往外走,想到此事,扭头便看到荀箫弯腰抬眼看过来,女儿两只手啪地放在荀箫脸颊两旁的画面。 然后荀箫眼角一抽,看上去有些不舒服。 颜旭之心里一惊,又走回去:“怎么了,是不是内伤发作?” 荀箫拿下颜清曜的两只手,想要使劲惩罚的捏一捏,又不敢用力。他想到要是自己全盛时期,绝对不会有此尴尬,明明理直气壮地直视颜旭之的眼睛,却低若蚊音道:“腰疼。” 昨日做的孽,是要还的。 作者有话要说: 颜旭之不是第一次被荀箫这么叫,因为实在是好奇于是有了如下对话—— 颜旭之(忍笑):你到底从哪里学的臭爹爹这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