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好山好水好地方~ 条条大路都宽畅~” ……刚推开卧室门的温择琤, “?” 容钰珩的歌声混着水声越发高亢: “朋友来了有好酒~啊 若是那豺狼来了, 迎接它的有猎.枪——!” “……”温豺狼。 他捏着裤裤,心头那点旖旎的心思瞬间消散。 温择琤转头把裤裤和浴袍一起挂在门把手上,敲了敲门打断容钰珩陶醉的歌声,“衣服挂这里了, 洗好了自己出来拿。” 容钰珩的歌声戛然而止,随后裹着水汽嗡嗡响起, “谢谢饲主~” 温择琤手上一顿, 他感觉消散的心思又在逐渐聚拢。 容钰珩在里头快速把自己冲干净了,就裹了条浴巾打开门,脑袋探出来望了望。 只见温择琤坐在靠窗的桌前, 一本正经地拿了本杂志在翻。 容钰珩伸手捞走裤裤和浴袍缩回去换上,出门就感受到一股暖意,“好暖和啊。” 温择琤抬起头来看他。后者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搭在额头,面庞被热气熏得红润粉嫩,一双眼睛像是浸了水汽,清汪汪的很有灵性。 温择琤只瞥了一眼又飞快垂下眼帘,“天冷了,你只穿了件浴袍,怕你着凉,就开了地暖。” 容钰珩动容地捂住心口,“饲主竟然还知道恒温饲养!” 温择琤被他的说辞搞得无奈又好笑,就站起身来把人推回浴室,“去把头发吹干。” 容钰珩腆着脸得寸进尺,“这是饲主的职责。” 温择琤,“……” 喜…喜从天降! 他克制着嘴角不要翘得太厉害,发挥毕生绝学演出一副“不得不为之”的姿态,“果然是只金贵的仓鼠。” 容钰珩,“科科科~” 温择琤把人搡进浴室,拿了吹风就呼呼地吹他脑袋上的毛。 温择琤比容钰珩高半个头。此刻站在他身后,肩宽背广,长臂一伸几乎是把人圈在怀里。 容钰珩前面就是镜子,热气散去后,镜面逐渐清晰起来—— 只见温择琤垂着眼,神色认真又温柔,宽大的手掌轻轻地在他脑袋上揉揉搓搓,微微侧头时像是要亲上去。 从镜子里看这一幕似乎格外羞耻,容钰珩忽然有些别扭,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温择琤的动作停了下来,轻声问他,“烫到了?” 容钰珩说,“没有。” 温择琤就继续给他吹,“那就好,你毛色这么鲜亮,烫坏了多可惜。” 容钰珩,“……”好了,别扭感消失了,还是那个熟悉的仓鼠剧本。 然而此刻温择琤的内心并不平静。 容钰珩皮肤白皙,浴袍的领口敞得很大。温择琤从上往下看时,就见他后颈优美的线条一路向下没入领口。侧头时甚至能看见后者漂亮的锁骨和喉结,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轻微耸动着。 很香,很嫩,很可口。 关键是只要轻轻一搂就可以握住腰搂个满怀。 温择琤关了吹风,退开两步,“好了。” 容钰珩搓搓自己的脑袋,“谢谢。” 两人出去后又在卧室里聊了会儿天。将近十二点,温择琤就从柜子里抱了床被子出来铺在地上,“准备睡了,你睡床,我睡这里。” 容钰珩有种雀占鸠巢的感觉,“还是我睡地上吧。” 温择琤说,“要让你睡地上,我睡床,你觉得我能睡着吗?” 容钰珩默了两秒,试探地伸头,“那我们一起睡床?” “……” 温择琤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他深吸一口气,把被子狠狠一抖,“单人床,睡着挤,我们分开睡。” 温择琤也不是不想一起睡,但他怕自己把持不住。特别是容钰珩现在浑身都是他沐浴露的香味,看上去又很不设防。 温择琤是觉得,他嘴上撩撩可以,偶尔做点小动作也可以,或者心里有些闷sao的想法,都是合理的。但人还没追到,怎么能怀着这种心思抱着人家睡觉? 也太那个了吧! 容钰珩见温择琤坚持,只能妥协地“喔”了一声。 温择琤一边铺床一边对他说,“你穿着浴袍,睡觉会不舒服。我衣柜里有衣服,你看哪件穿着舒服就拿来当睡衣穿。” 温择琤想的是,不能一起睡觉,但“男友衬衣”可以有啊!他想到容钰珩穿着自己的大码衣服,领口宽大,衣摆又刚好能遮住腿根……就算没睡一块儿,他今晚也值了。 容钰珩就从善如流地去扒衣柜,一边扒还一边感叹,“我现在吃你的穿你的住你的……这个主宠剧本也太真了!” 温择琤“嗯”了一声,用余光偷偷瞥容钰珩。 紧接着,他就看容钰珩从衣柜的不知道哪个角落里扒拉出一套衣服来。 一抖开,不大不小正好能罩住自己。 温择琤的瞳孔微微缩放…… 这应该是他十年前上学时穿的夏季校服,容钰珩换上后简直浑然一体,相得益彰。 容钰珩还欣喜地在温择琤跟前转圈圈,“你看,是不是很合身?你那些衣服都太大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件!” 温择琤的嘴唇微微煽动了一下,“……我也没想到。” 他连眼神都是木的,容钰珩本来就长得嫩,现在看上去更像个中学生。 温择琤把人拖去洗漱完了又拖回来,团吧团吧塞进床里,“睡吧,睡吧……” 容钰珩窝在被子里乖巧接歌,“我亲爱滴~宝贝。” “……”温择琤“啪”地一声就把灯关了。 他想,可不就是个宝贝吗,他都不好意思有其他心思了。显得自己像个变态一样。 半夜。 温择琤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海选那一天,明亮的大舞台上,他第一次遇见容钰珩。 容钰珩正冲着自己扭腰翘屁股,“我喜欢翘高点的,你会的吧?” 温择琤感觉自己心跳很快,他看见自己把手搭在了容钰珩的腰肢上,说,“我也喜欢,你再翘高点。” 紧接着,容钰珩身上的衣服就变了,变成初中生的校服。背景的舞台忽然也一晃消失,变成空旷的大地,他们头顶是乌麻麻的天空,一道闪电“咵啦——”一声当头劈下! 温择琤心头一紧,就听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对未成年下手,天打雷劈!” 温择琤急了,对着漆黑的夜空辩解,“我没有,我没有!” 正当这时,容钰珩忽然像个仓鼠似的一蹦,双腿就夹在了温择琤的腰上,开始欢快地转圈圈——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温择琤想让他先下来,不可以在老天爷面前坐实自己的罪证,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腹部被夹得窒息,胸口喘不过气来。 “嗯……!” 温择琤闷哼一声,突然从梦中醒来—— 睁开眼是黑麻麻的天花板,然而窒息的感觉并未消失。 他低头一看,就见一坨人影连人带被子带枕头拦腰压在自己身上。 温择琤,“……” 看来那声“咵啦”雷劈就是容钰珩从床上掉下来的声音。 他叹了口气,艰难地爬起来去搬动容钰珩,但后者纹丝不动,还皱着眉嘟囔了两句,扒着地毯不肯松手。 真就是扒,两只小爪子都深深地嵌在毯子里,扯都扯不动。 温择琤无奈。他怕把人弄醒,只能让容钰珩躺在地毯上,拿被被给他裹好了,自己又爬回床上去…… 次日清晨。 温仲昀早早地就醒了过来,老年人觉少,他起床后先是下楼溜了个弯儿,回来时看已经快八点,就准备去叫两个孩子起床。 温仲昀事先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想,如果开门看见温择琤老老实实睡在地上,倒还好;但如果看见温择琤搂着人家小娃娃睡在床上,他也要平常心。 温仲昀做好心理建设后就轻轻推了推门——卧室门缓缓隙开一道缝,里面的场景一点点展露在温仲昀眼前… 预想中的场景一个都没有存在。 舒适的大床上,他的儿子温择琤躺得端端正正睡得正香;而容钰珩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窝在床下的地毯上。 “……” 温仲昀瞳孔一震,拳头就硬了:好一个待客之道! 还未等温仲昀冲进去,地上的容钰珩就慢慢睁开了眼睛。 容钰珩醒来后,先是迷茫了两秒——这是哪里? 随后他记忆复苏:喔……是在温择琤家里。 下一秒,容钰珩就发现自己挪到了床底下,而嘴上说着“你睡地下我睡床,你觉得我睡得着?”的温择琤已然躺在了床上。 “……”容钰珩用一副难言又宠溺的眼神盯了温择琤两秒,随后摇摇头。 罢辽罢辽,他原谅温择琤的骄傲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