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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北杨坐在地上抽烟,满屋子烟雾缭绕,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周泓打过来的。

    他和金燕柳上次回家,被周泓发现了他们的事,原以为周泓会生气,没想到她竟然接受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这个伟大又开明的母亲,如今看到这段视频,不知道她会怎样心痛。

    那时候,他们在周家,金燕柳还主动跑到他的卧室来,怎么想,怎么觉得那种亲密爱恋,不是装出来的。

    周北杨用力夹紧了手里的烟,香烟变了形,断成了两截,落在地板上。

    不一会手机便又响了起来,这次是陆曜打过来的。

    陆曜听说这件事以后,简直都惊呆了。

    他几乎立马就给金燕柳打了个电话过去,但是对方关机。

    关机也正常,碰到这种事,金燕柳的手机估计都要被打爆了。

    他就把电话打到周北杨那边去了。

    他们兄弟俩关系那么好,此刻周北杨肯定在金燕柳身边陪着。

    但是周北杨也没有接。

    他们《入魔》的演员群,平日里热闹非凡,今天却默契地没有一个人敢发言。

    言徽华不怎么玩手机,他一大清早就起来准备去工作了,在去工作的路上,听身边的工作人员兴奋地在那儿八卦,才知道金燕柳和赵斯礼的事。

    他很震惊,不敢相信视频里那个放荡主动的人,是他心中的男神。

    可这一切,又很符合金燕柳的作风。他若爱人,必将是烈火鲜花一般。

    可是昨天晚上,金燕柳明明约的是自己,然后放了自己鸽子,让他一个人在江边彻底冷透掉了。

    所以,昨天晚上,金燕柳不止约了他一个人么?

    还是说他其实约的是赵斯礼,而自己,只是被戏弄的对象而已。

    他在江边冻得发抖的时候,金燕柳或许正光着身体,和赵斯礼在温暖的床上缠绵。

    言徽华感觉心痛的厉害,他放下手机,几乎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被所爱之人彻底伤透的难过,和被所爱之人反复玩弄的愤怒。

    平生没有见过比金燕柳更恶劣的男人。

    他昨天晚上本来已经下定决心,和金燕柳彻底了断,再也不联系,可是今天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巨雷,却又让他不得不去面对金燕柳。

    他到了化妆间,发现所有人都在八卦这件事。

    他才意识到这件事对于一个明星来说,有多严重。

    严重的并不只是被偷拍到做,爱的某些细节,更严重的在于搞基这件事,对象还是粉丝群嘲的赵斯礼。三者加在一起,产生了不可控制的破坏力。

    不知道金燕柳如今怎么样了。

    视频被爆出来的第一天,所有人都是震惊的,突如其来,毫无征兆,以至于真正愤怒的情绪,都是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才正式爆发出来的。

    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周北杨。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温顺沉静的人,第一天的愤怒和阴戾,还因为惊骇无措而暂时克制住,一天一夜的折磨,双眼发红的周北杨,终于迎来了最后的爆发。

    他一遍又一遍地给金燕柳打电话,打不通,他就一边开车去找一边打,把金燕柳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

    一天一夜没吃没睡,加上极端浓烈的情绪,他最后整个人都有点眩晕的飘忽感,他在金家一个江边的老别墅里头,找到了金燕柳。

    第57章 跳江

    金燕柳一个人在院子里躺着,阴霾天,冷风吹着他,他却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死了。

    还有几个小时,他就要被穿了。

    感觉好不真实。

    金燕柳有那么一瞬间想,万一冒牌货不穿了呢?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很快就被对生的留恋填满了。

    他喝了很多酒,感觉有酒精麻痹自己,好受了很多。

    他察觉有人进来,便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周北杨。

    他喝的有点多,也是一天一夜没睡了,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小杨。”他叫。

    周北杨本来一腔怒气,听到他这样叫自己,不由得有些出神,他“嗯”了一声,神情却很严肃,低头看着金燕柳。

    金燕柳忽然伸出手来,他不知道金燕柳要干什么,便走近了一些。

    金燕柳直接抱住了他的腿,脸庞还往他腿上蹭。

    好像很爱他,很依赖他,这份爱和依恋看起来那么真实可信。

    周北杨有一时的恍惚。

    金燕柳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流眼泪。

    他那张脸,哭起来实在太动人,周北杨心中爱恨交织,便开口问说:“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金燕柳闻言抬头,他才发现金燕柳似乎是喝醉了。

    原来是喝醉了,才会这样。

    金燕柳似乎清醒了过来,便倏地松开了他。他这一松,周北杨心里便是一痛,眉头戾气上来,便蹲了下来,盯着金燕柳看。

    金燕柳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以前跟你说过,我的底线是什么,你如果踩了,会怎么样。”周北杨问说:“你以为我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么?”

    很好,他要的就是这种恨。

    金燕柳问说:“那你还能怎么样。”

    是啊,他还能怎么样。

    他一腔爱恨,找不到宣泄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