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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鹤没搭理他,走着走着又从怀中掏出殷池雪送的那枚和田玉。 月光下,那枚和田玉显得格外通透清亮,温润的触感一点点磨平了余鹤心中仅剩的一点期待。 撇去这个世界的身份不说,那个殷池雪又怎么可能瞧得上自己呢,都怪自己太天真了,妄想一些不可能的事,给自己找不自在。 “咦,这玉是哪来的,质地通透,实乃上品,快如实招来,是不是从我的寝宫偷来的。”若廷望着那枚玉石,开玩笑道。 余鹤瞥了他一眼,接着直接扔进他手中:“少说废话,喜欢就送你了。” 若廷接过那枚玉,借着月光细细打量一番,半晌却忽然惊叫道: “这块桃子玉石上雕了一只蝴蝶诶。” “大惊小怪,没见过蝴蝶啊。”余鹤睥睨他道。 “不是啊,我母妃寝宫里有好多蝴蝶造型的玉佩首饰。”若廷继续道。 “你别乱说,这是别人送我的,你母妃寝宫我都没去过,你可别乱扣屎盆子。” “不是。”若廷抬头,他按住余鹤的手,举起那枚玉佩给他看,“我母妃那些首饰都是我父皇赠予他的,而蝴蝶在玉石中寓意着爱情,桃子寓意长寿永恒,合起来释义永恒的爱情。” 余鹤只觉心头一跳,慢慢瞪大眼睛:“你所言,可是真的?不是诓我?” “是了,我父皇便是这样解释的。” “还给我。”余鹤听完,立马伸手去抢。 若廷却霎时起了逗弄之心,他将玉佩藏到身后,贼笑两声,问道: “那你告诉我,这玉佩是谁送你的,看这成色质地,应该是上等货,说吧,你带根进宫到底是为了哪个皇子王爷的?” 这误会可大了。 “都说了是他们净身房的人办事不利,我恰好逃过一劫罢了。”余鹤说着,手偷偷绕到若廷背后,接着强行从他手里抠出玉佩收好。 有点奇怪,的确是,这几日来的接触,殷池雪的行为的确有些奇怪。 特意帮自己留的鸡腿,同乘一辆马车,以及寓意爱情的玉石,这不想让人误会都难啊…… 但是,他又会为了书儿留宿逐芳楼,还下令只要他和书儿单独相处时谁也不见。 啊这颗该死的多情种子,你特喵怎么不向富贵叔留情啊。 余鹤在心里骂着那处处留情的,但身体还是诚实地将他送的玉佩老老实实收好。 “我觉得乏了,今晚睡哪啊?” 热闹的年三十渐渐安静下来,守完岁大家也都差不多洗洗睡下了,就剩下余鹤和若廷两人还在村子里瞎溜达。 “今晚这架势,我们也只能睡大街了吧。”余鹤搓搓手无奈说道。 “什么?我不要,我们为什么不去富贵叔家留宿。” “你看他家还有地方睡人么,转个身都能撞到墙的蜗舍荆扉,乖啦,咱们今晚就在外面将就一晚吧。” 若廷抱着身子冷得瑟瑟发抖:“那起码也该找处能避风的地方吧,在这大街上睡一晚我们能升天你信么?” 余鹤吸溜着鼻涕,冻得身体都瑟缩成一团。 “我记得小石头告诉我说,沿着村子一直往里走有一间祠堂,我们要不去那里凑合一晚。” 虽然不是什么好主意,但也是唯今之计,毕竟殷池雪的那两个愣头青暗卫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肯定不会同意在殷池雪高烧昏厥时给他转移地方,现在乡亲们都睡下了,又不好去打扰他们。 两人按照小石头所说一直往下走,走了一刻钟左右,还真看见一间破旧的祠堂。 虽然是磕碜了点,但好歹比真睡大街强。 两个人极度嫌弃地走进去,四处看了看,虽然破旧,但打扫的还算干净,正中间供奉着先人像,就是没有房顶,但至少也能落脚。 “殿下,您睡里边吧,外面冷。” “可是地上好凉。”若廷站那儿,没动。 余鹤没了办法,脱下外套扔过去:“铺着这个就不凉了。” 若廷连礼貌性地推让都没有,拿过外套立马毫不犹豫地铺在地上,还躺下去试了试,确定比刚才好多了。 他看着只穿亵衣站那儿满脸呆滞的余鹤,腾出一点位置,拍了拍:“要不要一起躺,两个人挤一挤还暖和。” 余鹤心道这还有必要问么。 接着一个猛龙入海一头扎了过去。 他们两人就像两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一样可怜兮兮地缩在一起,若廷还一个劲儿往暖和的地方拱来拱去,拱的余鹤烦了,抬手就是一脑瓜崩儿: “你能不能老实点,拱来拱去的钻地鼠啊你。” 若廷撇撇嘴,不动了。 两人就这么躺在硬邦邦的地砖上,透过那没有房顶的祠堂望着那绚烂的星空。 良久,一声哀叹。 “小栗子,你说,我们为什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余鹤扭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正望着星空发呆。 的确是,堂堂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贵身份,今时今日却沦落到要来睡祠堂,连条保暖的被子都莫得。 甚至于,还有专门守岁的老人途经此地把二人当成要饭的一人给了两只馒头。 “还不都是你那无良皇叔,他蛮横不讲理,占我屋子霸我床。”余鹤说着,困意来袭。 他眨巴眨巴眼睛,打了个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