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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和以前差不多。”谢衍转身问,“你对楼下201的住户有什么印象吗?” 这份刻板产生的距离感令瞿铮远沉默数秒,他这才意识到还有整整八年的空白横亘在他和谢衍之间。 他们不再是情侣关系。 这样的谢衍令他感到十分陌生。 姜飞看了看两人:“你俩认识啊?” 瞿铮远始终望着谢衍,答非所问:“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为什么一直都没联系我?” “我现在在工作,私事晚点再说吧。”谢衍说。 瞿铮远就像是接到了指令的小朋友,安分下来:“那我先去穿条内裤。” “啊?”出于好奇,姜飞的视线不自觉地投向他紧翘的臀部,瞬间被一只大手捂住眼睛,连同脑袋都一同被人扭向另一侧。 “干嘛啊。”姜飞抬手握住了谢衍手腕。 “人穿内裤有什么好看的。” 卧室是开放式的,没有门,谢衍的余光还是瞥见某人弯下腰,从衣柜里捞了条内裤出来。 不知道哪来的默契,瞿铮远又忽然转身,谢衍立刻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看向窗外的大泳池。 楼下有个两个男生在泳池的浅水区打闹。 其中一个男生个子很高,另外一个稍矮一些,骑在高个子的肩膀上,高个抓住他的两条小腿,缓缓地在泳池里走动。 少年人的笑声稚嫩,此起彼伏,又极具穿透力,隔了老远都能感受到他们的快乐。 过了一会,瞿铮远的脚步声靠近他们,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我好了,继续吧。” 瞿铮远的头发没有吹干,此刻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顺着胸腹的沟壑,最后隐没在纯白色的布料里,谢衍有些看不过去,提醒道:“沙发湿了。” “你又不坐。”瞿铮远说。 谢衍使了个眼色,姜飞兴致勃勃地开始询问:“之前见过楼下201的房客吗?” 他边说,边将死者手机里的照片拿给瞿铮远看。 “见过。” “最后一次见到是什么时候?还记得吗?” “应该是前天晚上,我们在楼下的自助餐厅一起拼桌吃饭。” 询问过程中,谢衍总感觉有两道射线对着自己,简直如芒刺背。 他一直在逃避很多东西,也从未曾奢想过这辈子还能和瞿铮远见面。 这猝不及防的一眼让他感到惊慌失措,最坚硬的盔甲被那眼神一点点凿开。 他移开视线,简单扫视了一眼屋内的陈设,水杯、充电器、拖鞋等必需用品都只有一份,不像是有第二个人同住的样子。 “师哥……”姜飞不确定地凑到谢衍边上,跟蚊子似的小声问,“我还有什么漏问的吗?” “挺好的。”谢衍看向瞿铮远,“谢谢配合。” 姜飞问:“你两不叙叙旧吗?” 瞿铮远抬眸,也用眼神问了同样的话。 尴尬笼罩下来。 谢衍卷起记录册敲了一下姜飞的脑门:“就知道偷懒,赶紧干活去。” 姜飞缩了一下脖子。 就在两人快移步到门口时,瞿铮远忽然起身追过去,一把握住谢衍的腕骨:“我有话要问你。” 掌心潮热,谢衍试着挣动了一下,对方越握越紧。 他大概能猜到瞿铮远要问些什么,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还有事。”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瞿铮远皱着眉头追问。 谢衍能看出对方眉宇间的焦躁与不安。 “不一定,我这会得回单位查案了。” 瞿铮远做出一点让步:“那你把联系方式给我。” 姜飞忽然恍然大悟地指着他:“啊!你就是那个演员吧,我说呢,你名字我总觉得在哪听过。” 瞿铮远此刻根本没有心情理会姜飞的动静,他的心情已经随着谢衍冷淡的态度跌落谷底。 “还不愿意给是吗?” 谢衍的睫毛轻颤,竭力地克制住情绪:“我想很多话我在八年前就跟你说清楚了,有什么事就打110。” 腕上那股力量消失了。 瞿铮远走回浴室:“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 谢衍闭了闭眼,膨胀的心脏又剧烈收缩。瞿铮远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化成细细的针尖,扎在他皮肤上。 “咔哒”一声,房门自动上锁。 姜飞喋喋不休地问:“你两啥关系啊?我怎么感觉气氛有点诡异,对方是敌是友?嗯?你说话呀!” 谢衍满脸愁容地往楼下走去,满脑子都是瞿铮远的声音与神态。 应该是生气了。 不不不,肯定是生气了。 以前,他能用一句话、一个吻把人哄回来,现在只能…… “谢衍!”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低吼,谢衍和姜飞都下意识地回过头。 瞿铮远还披着那件浴袍,眉头紧皱:“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 谢衍的一条腿还停在半空中,呆滞地望着他,有些不解。 姜飞的脖子伸得老长:“不是派出所,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你想干吗啊?” “随便问问。” “哐”一下,门又关上了。 谢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二楼的,总觉得瞿铮远最后那个眼神有点不怀好意。 殡葬部的同事在搬运尸体,他勉强把思绪拉回工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