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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院师生记事簿_分节阅读_28

    “快起来,十二点前必须走,要收房了。”

    一旁的林雪阳却是精神奕奕,正守在电脑面前。

    “八点钟稿子发出去后,不到半小时阅读量就过5000了,现在已经两万了!”

    陆夕寒一下子就彻底清醒了,他赶紧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打开镜心浪潮的新推送。

    《何始李晓云,何止朱利民——她被研究生导师性侵后的第766天》标题赫然在目。陆夕寒并不是太喜欢这个标题,但张彬凯一意孤行的定了,说是这样更醒目。

    他略过已经看了无数遍的文章,直接刷到最底下,阅读量已经将近3万,这对于一个校园自媒体而言确实难得。底下林雪阳已经放出了不少评论,大多是激烈之词,不过还比较理性。

    看到这些热烈的反应,陆夕寒却并没有太开心,反而有些疲惫,这些天接触太久校园性侵案件,亲耳听到受害者的诉说,让他深觉自己的努力最终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收拾了书包,和另外两人一起走出酒店回到学校。

    一回到宿舍,杜昊成就走了过来,他将双手搭在陆夕寒肩膀上,盯着他憔悴的脸,皱眉问道,

    “你昨晚去哪儿了?怎么这副样子?”

    陆夕寒只想倒头就睡,敷衍道,“在酒店。” 他撇开杜昊成的手,想要去洗把脸睡觉。

    杜昊成却拦住他,语气颇重,“你和谁去开房了?”

    陆夕寒听到开房这个词感觉有些怪怪的,他脑子里闪过一瞬久思不得的恍然,却捉摸不住的溜走了。他努力回想那一瞬间是什么,却被杜昊成摇了摇肩膀。

    “你和谁去开房了?” 他声音猛然提高,将陆夕寒吓了一跳。

    陆夕寒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我和镜心浪潮的人去通宵赶稿了,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杜昊成放下手,又恢复成面无表情,“哦,我只是担心你在外面遇到危险。”

    陆夕寒摇摇头走进了洗手间,最近怎么人人都觉得他很脆弱的样子,难道他一个男生还会被占便宜吗?真是令人费解。

    第十八章

    那天下午陆夕寒一个人在寝室睡了三个多小时,在四点多的时候被铃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的接了电话,也没看是谁打的,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鸟语。他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这才听清楚不是鸟语,是英语。

    幸亏他英语不赖,才听懂对面在说什么。

    “你是顾的朋友吗?他好像喝醉了,我想带他回我那儿休息,但他不肯走怎么办?你能劝劝他吗?”

    这下陆夕寒彻底清醒了,他看了下手机屏幕,是顾柏时打过来的没错,对方或许是他在美国的朋友。

    陆夕寒只好用英语问道,“你能把手机给顾先生吗?”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顾柏时平静无波的声音,

    “你是谁?” 听起来没有丝毫醉意,但陆夕寒却知道他是真的醉了。

    “顾老师,我是陆夕寒啊。”陆夕寒有些无奈,顾柏时每次醉了都忘记他是谁。

    “夕寒?”

    顾柏时轻轻吐出这样两个字,声音低沉柔和。陆夕寒忽觉眼前一片绚烂,恍若见到千万盏琉璃灯随风旋转。这是顾柏时第一次叫这两个字,他的语气那样熟稔和静,仿佛一直是这样唤他。

    陆夕寒突然起了些许勇气,他轻声问道,

    “顾老师,我是谁?”

    顾柏时似乎有些不开心,“你难道不是夕寒?”

    陆夕寒深吸一口气,抬手揉了揉脸颊,用轻快的声音说道,

    “我当然是啦。”他停顿了会,问道,“顾老师,你旁边那个外国人是谁?”他不放心醉了的顾柏时随便就跟个人走。

    顾柏时似乎去辨认那人了,过了好一会才说,“我不认识。”

    陆夕寒心下一惊,还没来得及问他,就听到一句蹩脚的中文。

    “喂!我都请你喝酒了,你怎么说不认识我????”

    此时美国纽约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一家酒吧门口,金发的法国男人气得跳脚,他旁边坐着的黑发男人却依旧拿着手机面色不改的和别人通话。

    金发男人名叫布里斯,是法国一所大学的新闻系副教授,此次来哥大参加会议,见到一个让他颇感兴趣的中国男人,他着迷的不是他的面貌身材,而是他身上那股禁欲克制的气质,这让他体内的征服欲沸腾。

    布里斯好不容易磨的他答应喝酒,想着灌醉了把他往酒店一扔,却没想到这人死活不跟他走,他只好拿过他的手机,按照最近的通话记录打过去,看看能不能忽悠过去。

    没想到顾柏时竟然对别人说不认识他!这让布里斯感到前功尽弃。

    陆夕寒更不放心了,那外国人似乎还会一点中文,他只好轻声对顾柏时说,

    “顾老师,你去一个离他远一点的地方。”

    顾柏时闻言果然站起身来,他看了眼布里斯,转身朝别处走去。布里斯见他一脸明晃晃的警惕,内心吐血,难道他是个色魔吗?这么防他?!

    “我走远了。”顾柏时走了大概一百米,停下来乖乖对陆夕寒说道。

    陆夕寒接着说,“那你还记得自己的酒店地址和房间号吗?”

    顾柏时歪着头思考了一会,“记得。”

    陆夕寒松了口气,“那你去打车,先到酒店。”

    顾柏时依言照做,坐上了一辆出租车,一直没关电话。

    陆夕寒怕他路上睡过去了,不断和他说话。他算是彻底知道了顾柏时的醉态,顾柏时喝醉后神态清醒如常人,神志也没完全消散,但是必须有人命令他,不然他就会不知道干什么,而且会变得特别乖,像一个小孩儿一样。陆夕寒有些好奇他为什么不听那个外国人的话,心想可能是眼生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