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沐流光发难
“红烛呢?”禾欢捉住一个过路的丫鬟问,秀眉微蹙,忧思难隐。 丫鬟摇摇头,“用完早膳之后就没见到她了。” 会跑到哪里去? 她就这般害怕自己不成? 禾欢看到水缸中自己的倒影,并无可怖之处。 “她可有说要去哪里?” “听说……是想去找环儿jiejie学刺绣,也不知去了没有。” 得了答案,禾欢心里也有了个底。 那个丫头,怎么这般单纯,沐流光院子里的人,也是她能接近的吗? 禾欢的眼睛微微一眯,透出几分冷。 她回了屋子,拿了今日才从那两个隐族人那里拿的东西,抬脚往流光院去。 真的是天真透了。她揉揉眉心,看来自己有义务好好教导她一番了。 方才跨过门槛,就听到里头传来的笑声,悦耳又轻松,每一个尾音都带着她所讨厌的愉悦。 禾欢没有即刻上前去打扰,而是隐到旁边的桂花树后,偷偷看着相处愉快的两个人。如同一对姐妹花一样,令人羡慕的距离,二人不时低语几句,随后不约而同的发出笑。 真讨厌。 为什么,她可以笑得这么开心?那家伙在骗你,想要拉拢你,你知道吗? 禾欢心里想着,也默默握紧了手中的东西。 这一鼓下去,你还不是得乖乖回到我旁边,卑微又可怜的向我乞讨生机?禾欢想着,嘴角勾起一抹愉悦。 “你鬼鬼祟祟的在我院门口做什么?”后头忽然响起沐流光薄怒的声音。 禾欢被吓了一跳,手中的东西立马推到了袖子里,她跪下行礼:“回大小姐,奴婢是来寻人的。” “寻人?”美目将禾欢扫了两回,沐流光触到对方嘴角的冷意,眼尾一挑,笑道:“寻人至于猫着身子偷看?大大方方的进去寻不行?” “奴婢……” 远处的两人也听到了这边的声音,忙过来行礼。 红烛看到地上跪着的禾欢时,不由心头一凉。 “奴婢环儿/红烛见过大小姐。”二人在禾欢旁边跪下,对视一眼,不明白沐流光面上的怒气从何而来。 看着禾欢,沐流光就想到了颜夙和禾欢的那层关系。自己可以假装不知道,可是一见到禾欢,自己那种堵闷感就自个儿涌上来了。 听着那天的谈话,这妮子分明对颜夙还有情。 一想到这个,沐流光就浑身不舒畅。她看了丫鬟几人一眼,“起来吧。” “多谢大小姐。” 跪人的感觉极其不舒服,特别是跪自己旧情人的未婚妻,莫名憋屈。禾欢无法忽视那种侮辱感,好似在割她的皮rou似的。 沐流光走到阴凉处,忽然转过身,瞧着是要在这儿坐一坐下人识眼色的搬来一个椅榻。 禾欢道:“大小姐,奴婢已经寻到想寻的人了,潇湘院还有事等着奴婢处理,容奴婢告退。” 可沐流光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半福身的禾欢。 日头毒辣,已近秋日也没有要凉下去的意思。禾欢迎着日头跪,一下就出了许多汗。 她不明白沐流光今日是抽的什么疯,竟要这般折磨自己。边上的红烛已经看到了禾欢嘴角的不耐烦,带着冷意的眼睛看了沐流光一眼。 接触到这眼神,沐流光心道,果然如此,她果然是恨自己抢了她的姻缘。可颜夙已经同自己订了婚,婚书也都下了,这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容不得她一个奴婢不满。她嘴角一勾,便慢悠悠地道:“来人,将她绑起来。” 几个奴婢愣了愣,均是还没反应过来。可外头的婆子是眼疾手快的,拿了根麻绳,三下五除二就将禾欢捆了个结实。 禾欢的身子被婆子们狠狠地按在青石板上,白嫩嗯脸颊触到guntang的平面,她差点跳了起来。对上沐流光得意的眼,她不由语气一冷,“大小姐这是做什么?奴婢可是二小姐院子里的大丫鬟。” “做什么?你鬼鬼祟祟的在我院子里,本小姐怀疑你是来偷东西的。既然二meimei不在,那就由我这个jiejie代劳,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这个贪心的。”沐流光几句下来,就给禾欢定了莫须有的罪名。 红烛意识到这事儿是因自己而起,一想到后头禾欢又要用什么不知名的招数对付自己,便怕得要死。她赶忙跪下求情道:“大小姐明鉴,禾欢jiejie她不是那种人,您一定误会什么了。” “是啊,大小姐,你既然说奴婢偷盗,那就一定要拿出个证据来。”禾欢忍着怒气,咬牙切齿的说。 这沐流光哪里是个好的?他颜夙就是瞎了眼,明知道沐流光连自己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还有选这么个草包来气自己。 沐流光意识到她会这么说,道:“证据?搜出来不就行了?对了,她的房间也搜一搜,说不定她还偷了其他院的东西呢。最近姨娘和云翔那里丢的东西可多了,也一并搜一搜。” “是,大小姐。”婆子领命,带着另外几个婆子便离开了。 明眼人都知道沐流光是故意发难的,却并没有阻止。主子的事,她们不便过问,照做就行。 禾欢也曾是后宅发难别人的一员,知道下一步会们走到此。 栽赃嫁祸。 红烛不明,还在一旁哭着求情。 沐流光只是让环儿将红烛扶起来,她是沐潇湘的丫鬟,自己不会置姐妹情谊不顾。不过禾欢这个人,怎么说也要处置掉。 “大小姐,请您明鉴,禾欢jiejie她真的不会做那种事,你一定是误会了。”红烛在旁哭着道,幸亏环儿拉着,不然又要跪下去。 沐流光听得心烦,示意环儿将红烛待下去。 “大小姐可知道,清白辱人清白,对自己的名声不好?”禾欢冷冷的看着沐流光,袖中的手死死的攥着,指甲陷入rou里传来的痛感告诉她要清醒。 沐流光似乎胸有成竹,低声道:“本小姐认准的事,就是假的,也能成真的。” 果然。 那旁的红烛似乎也听到这句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沐流光突然要发难禾欢,可若这事儿真成了,那禾欢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那自己,岂不是也跟着解脱了? 想至此,她不由一喜。 禾欢冷冷地瞥了眼带上笑意的红烛,心中恨意愈甚。 自己哪里对她不好?要这般判着自己死?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想着,禾欢狠狠将手中那个小鼓捏碎,一股股温热的液体从鼓里头涌了出来。 是血! 空气中无端多了一股腥臭味,时隐时现,惹得人反胃。 正在这时,旁边的红烛也尖叫一声,随后瘫倒在地上抽搐起来,她的鼻子里开始流出鲜血,一股接着一股,好似两股水流。 疼痛使她面目扭曲,身体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住,恨不得将她捏碎一般。红烛不甘的看着禾欢,很快失去意识。 “小…小姐……红烛她……”环儿被这突发情况弄得慌了手脚。 沐流光虽然慌了一下,却很快镇定下来,“还有气吗?” 环儿去探了探鼻息,摸了摸两边的颈动脉,随后点点头。 “将红烛带回潇湘院,再找个大夫好生整治,对了,着人去将二meimei请回来。”沐潇湘吩咐道,紧握又松开的手便是她此刻的心境。 红烛很快被两个小厮给抬了回去,院子里只剩下沐流光和禾欢二人。 转头,对上了禾欢含笑的眼,不屑,讥讽,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沐流光心上一气,看来还有点本事。 “大小姐不怕吗?”禾欢笑问。 “怕?”沐流光强笑一声,优雅地掀开茶盖吹了吹,好似不在意一般,“的确是有些本事,这些年埋伏在二meimei身边,真是委屈你了。” 这样一个人,接近沐潇湘,又进入沐府……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目的? 加上她和颜夙还有一段情,身世忽明忽暗的,藏在迷雾之后,让人烦恼。 “是委屈我了。”禾欢冷笑一声。 那个女人,又是什么东西?委屈的到底是别人,还是自己,这再清楚不过。从一开始求助沐潇湘,这就是个错误。 沐流光眉头微皱,起身看着禾欢道:“能进沐府,是你的福分。说说吧,你方才是用的什么手段,将红烛变成那样?” 禾欢索性闭上眼,不再说话。 起码沐潇湘知道自己还有价值,不会这样丢下自己不管。 见她不回答,沐流光又无端起了一把无名火,却也只能强压下去。她绕着禾欢走了走,随后便看见禾欢血淋淋的右手,空气中的腥臭味正是从此处传来。 手里似乎还握着什么东西,她看不真切。 沐流光为自保而快速点了禾欢的xue,使禾欢动弹不得。接着用帕子将禾欢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软软的外壳已经被禾欢捏得不成样子,看不出来原来的形状,只是那软软的外壳,像极了某种动物的蛋壳。 沐流光有一种直觉,这跟红烛突然的失常有关。看来此人真的不是常人,沐流光想着,心下不由多了几分警惕。 没一会儿,环儿就跟着几个婆子回来了,手上还多了个盒子。 禾子被上了多道锁,开口处就有四道,每个锁都不一样,却有各个相连,若解错了一个,剩下的就都锁死了。 沐流光心头微诧,机关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