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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向运动用的是指北针,班上同学拿到指北针后都不太适应,老师又给现场演示了一遍,而后将地图分发到众人手中。陈旭聪找了块石头垫在脚下,拿着扩音器对大家喊话: “同学们,这次的野外接力定向和我们在学校里的定向运动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这次是在野外,你们面前的环境较为复杂,在过程中一定要细心、耐心、当心,地图已经分发给大家,昨天也带大家熟悉了周围,遇到紧急情况不要惊慌,第一时间用对讲机求助,老师们已经提前测试了信号,在我们的活动范围内是基本可以实现全覆盖的。记得带上水和一些吃的,村里连着下了几天的雨,路上湿滑,千万注意安全。” 而后出发的哨子吹响,各个小组的第一棒出发了。安全起见老师看好计时器每隔二十分钟再让下一棒的同学出发到自己的点,并且要求每个队员到达标点位置的时候向老师反馈信息。 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后,全班第五棒按时出发,根据地图寻找自己那一段的标点位置。席之空和江宴一组,两人换上鞋背着包走进了山林深处。 席之空是个非常标准的路痴,照着导航都走不利索的人,一张地图拿在手里转了好几圈都不知道哪个方向是哪边。 这当然不是他装傻卖萌,有些人生来就方向感极差,而有的人生来就像点满了识图天赋值——席之空是个路痴,江宴仿佛是个活体的人工智能导航,思路清晰,很快就进入了地图上标识的路线。 因为是第五棒,两人距离标点有个一公里左右的路程,下了几天的雨林间果然是非常湿滑,虽然穿上了防水防滑的鞋子,但每走一步席之空都觉得他在原地打滑。 江宴在前几步,走得也不怎么稳当,他反身看身后的席之空,而后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这并非两个人第一次牵手,可这回席之空刚把手搭上去江宴就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一下,他差点往前跌下去。 “……” 他看着江宴欲言又止,借力爬上一个缓坡后舒了一口气才说:“你说你这个人,拉我就拉我,你躲什么。” 江宴干咳两声,说:“我没注意,又不是故意的。” “我们还有多远啊。”席之空站在原地捏了捏小腿rou像是有点累了。他虽然跑得快,可的确没什么体力,这也和他最近吃不好有很大关系了,江宴不接济他的时候就总吃方便面,自己都感觉体力不如以前。 “看地图上不远了,直线距离还有两三百米。” 说着江宴又走出去几步。 天空开始飘雨,细细密密的像一张巨网不停的往两人身上盖,脚下的路更滑也更难走。全是上坡路,席之空一不留神脚下踩空跪趴在地上,手摁着带刺的树枝滑下去,掌心划拉出一道不深但很长的口子。 一瞬间强烈的痛感激得他倒抽一口凉气骂了句脏话,“嘶,卧槽好痛!” 江宴转身一把抓了他的手腕把人带起来,皱眉道:“伤哪儿了?” 因为还痛着,席之空整个手攥得紧紧的松不开,站在江宴面前忍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把他攥紧的拳头扒开江宴就看到一道浸血的伤口从指根蔓延到手腕的位置,半根刺还扎在手腕那处。 他小心翼翼的用食指和拇指把那根刺拔出来,随后解下自己的包从里面拿了个迷你的小药箱出来。 席之空一看到那小瓶酒精就赶紧把手收了回来背在身后摇头道:“不行!酒精不行!” “什么不行?”江宴抬头看他一眼又把他的手从身后给拽出来,牙齿咬开塑胶瓶盖就要往他掌心倒酒精消毒。 “酒精擦着太痛了!” 酒精淋下去的一瞬间席之空还是挣脱了,伤口从江宴拇指上擦过,疼得他嗷的一声。 “……” 这回眼底氤氲了一层水汽,席之空整个人看起来委屈极了,就跟江宴要对他做出些什么有违人伦天理的事情似的。 “你干什么这么看我,我从小怕痛你又不是不知道。” “席之空,你都多大了,这深山老林的不知道有多少细菌,我们完成任务起码还得两个多小时,你那伤口就这么晾着?”江宴说着不由得他挣扎,看准了他的手腕一把抓了拉过来,二话没说半瓶酒精就淋了上去。 那一瞬间席之空脑海里一片空白,手心火辣辣的痛,就像又给人划了一刀,他正要张嘴破口大骂,突然又感觉冰凉的手掌一阵温热,睁开眼睛一看,江宴正轻轻地对着他手心吹气。 “行了行了,多大回事,这不就完事儿了吗。” 小药箱里还有几块纱布,江宴边说边把手上的指北针塞到席之空手里,用医用胶带将纱布缠了几圈,简单把伤口给他包扎处理了,完了还像欣赏艺术品一样举起来前后看了看,满意地拍了拍手。 第十六章 空空 过了好一会儿席之空才缓过来,手从江宴手心缩回来甩了甩干巴巴地说了声谢谢,转身就朝前走。 “你找得到路吗你就走前面。”江宴拿过指北针用手里的地图在他后脑敲了一下,又说:“乖乖跟着哥走,平地都能摔,你好好看着点儿脚下行不行?” 席之空觉得这人有点不讲道理,又不是他故意要摔倒给自己找罪受,仰起头反驳道:“我巴不得眼睛长脚底去看路了,这路这么滑——啊啊啊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