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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予安失笑道:“哥你才来过几次,基本都是燕姐来的。” 章晋不服气:“谁说的,我去过不少次呢,柜台忙,你都没功夫招呼我们,为了不影响你工作,我们待个几分钟就走了。” 郑予安隐约觉得古怪,重复问了一遍:“你们?” 章晋一拍脑门:“看我这记性,当年咱们WE GO还是个破作坊,好几次晏总都是亲自去你们行入账的,你还记得么?” “……”郑予安是真的完全不记得了。 这其实不能怪他,银行柜员先不说隔着一层玻璃,对公的每天传票就要做上千张,鲜少有抬头的机会,每家公司的财务基本都那几个时段来入账,全是流水cao作,用不着多寒暄交流,这儿拖点时间,后头有人就会崔,轧账是有时限的,拖了就得晚一天,那可是闯大祸。 郑予安算是记忆力好的,经手流水WE GO这么多年来指数最高且增长稳定,再加罗燕为人热情,“谢谢”“你好”常挂嘴边,郑予安才对她印象不错。 “晏总那时候还不是长发呢。”章晋想了想,给他找理由,“你没认出来也正常。” 晏舒望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喝酒,似乎并无所谓章晋编排些他什么。 郑予安有些没忍住,问他:“你之前见过我?” 晏舒望的眼神在他脸上多停了几秒,他眯着眼似乎在回忆,半晌才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郑予安也觉得不靠谱,七八年前的事情了,生活又不是小说,还真玩暗恋这套。 “那我魅力还挺大的。”郑予安笑着自嘲道。 晏舒望仰起脖子喝酒,他的喉结上下划了划,嘴唇沾了些酒渍,在灯光下盈盈润润。 郑予安觉得他似乎笑了一下。 “你想什么呢?”晏舒望问,“觉得我对你一见钟情,还是暗恋成真?” 郑予安眨了眨眼,他跟被敲了一棒似的,有些清醒。 晏舒望举着瓶子,轻轻撞了撞他的瓶身,促狭道:“郑予安,你太笃定了些。”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郑予安觉得自己这次不是湿鞋这么简单,而是差点翻了船。 他这是得意忘形,都忘了两个圈子的规矩,安代说过晏舒望没找过圈外的人,他居然还觉得自己是那个特例。 他凭什么是那个特例?郑予安模糊地想,羞耻自愧这类情绪既饱满又酸楚,精酿的干涩被无限放大,落入胃里,竟然隐隐有烧起来的趋势,郑予安摸不透在单层情绪背面那更大的空虚和失落感。 酒精让他有些反胃,但又不得不做出得体的回应。 “我这是自作多情了。”郑予安拎着瓶子,不怎么好意思地笑道,“晏总不要介意。” 晏舒望盯着他的表情,可惜最后没看出什么破绽来,于是有些兴意阑珊地拨了拨耳边的发。 他懒洋洋“嗯”了一声,又突然问:“你怎么不交女朋友了?” 郑予安愣了下,过了一会儿,才迟钝道:“感情这种事情……总不能随随便便吧。” 晏舒望:“你没需求?” 郑予安没反应过来:“需求什么?” 晏舒望暧昧地一挑眉,他又喝了口酒,舌尖若有似无地舔过玻璃制的瓶口,声音低哑而蛊惑:“上床、做 爱,随便什么。” 他看着郑予安问道,“你不想吗?” 第18章 话题开始偏离的时候,郑予安的确是没想到的,主要是这些带点荤的内容,也不适合晏舒望那谪仙似的脸。 食色性,是凡人的烦恼,晏舒望怎么看都不该有。 “平时工作那么忙,我都快成和尚了。”真要聊起来,郑予安也不会落了下风,不正经的话题正经讲,坦坦荡荡才是乐趣,“毕竟我真不是随便的人。” 晏舒望似乎觉得好笑,他还真笑了下,敲了根烟出来。 “抽吗?”他问。 没等郑予安回答,那根烟便递到了他面前。 郑予安接了过去。 他道了声谢,掏出打火机,先给晏舒望点了火,两人这一来一回,居然还有了些默契,就连烟的牌子都一样,也不知道是谁省了谁的。 “我喜欢你不随便。”晏舒望突然说,他夹着烟,大拇指顶在太阳xue上,歪了脑袋看向郑予安。 酒吧里的灯实在太暗,反倒衬得晏舒望副眉眼亮了起来,他笑容是淡的,眼梢却端得是馥郁浓厚的情,两相一合,似无边风月。 郑予安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他抽了口烟,半晌才说:“别老说我,晏总怎么不找对象?” 晏舒望抖了抖烟灰,说:“没合适的。” 郑予安随口问了句:“晏总喜欢什么样的?” 晏舒望也不知道是在说真的还是开玩笑:“我喜欢不重要,得那人喜欢我才行。” 郑予安有些惊讶:“谁会不喜欢您啊。” 晏舒望反问他:“你喜欢?” 郑予安:“……” 这话抛来扔去,兜兜转转都绕不开撩拨的意思,郑予安明明没喝醉,脑子却昏得有些厉害。 他最后也只能干巴巴地道:“晏总你别寻我开心了。” 晏舒望笑了笑,过了许久,才突然用苏州话道:“我寻的不是开心,是欢喜。” 两人抽完了一根烟,又喝了两瓶酒,精酿不比普通水啤,度数要高很多,章晋到后面果然又醉得不成样子,郑予安只好帮忙叫代驾,把人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