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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有人起哄道:“你有那胆子么?他可不好惹!” “那小子养了个小病秧子,急着用钱呢。”那人不以为然,“这次惹怒李爷,他休想在这地界混下去。等没了钱,还不是任人搓圆揉扁?到时候,嘿——” 他的话没有说完,突然捂住脑袋惨叫一声:“妈的,谁打我?!” 元岳低头,祝弃还维持着丢出东西的姿势,刚睡醒的满满光着一只脚,可怜巴巴地扒着他的胳膊,好像很害怕自己会跟鞋子一样,被气头上的祝弃也一起丢出去。 “捂住耳朵,不许听!”趁那些人疑神疑鬼地乱叫,祝弃压低声音对满满说。 元岳虽然没听懂那些人在说什么,但祝弃的态度却是看明白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下巴轻轻擦过祝弃头顶的发丝。 这个浑身是刺的家伙,头发却软软的,还带着一点沐浴液的香气——跟元岳身上的一模一样,毕竟就在昨天,两人还在同一个澡堂子里洗过澡。 不知为何,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刚开始只是一点火星,随即变成燎原大火。元岳稍微放开了祝弃的身体,既为自己的变化感到困惑,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涩。 此刻的他还不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内心下了一个决定。 众人仔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攻击从何处而来,只得纳闷地偃旗息鼓。 那人手里捏着方才被当做暗器的满满的鞋子,恼怒于自己丢了面子,咬牙切齿道:“这一定是那小鬼的东西!哼,等我抓住他,就在那小鬼面前弄——” 这一次,他依然没有说完想说的话,整个人突然白眼一翻,直挺挺栽倒下去。 “卧槽,你小子犯什么病?”几人乱糟糟地叫嚷起来。一人突然捂住肚子,另一人摸着脖子,不消几秒钟后,屋内归于沉寂,几人横七竖八地躺在狭小的简易房里,一个人影渐渐浮现。 衣着整齐的元岳站在最后昏倒的人身边,正面无表情地收回手。 角落里,抱着满满的祝弃也已经显形,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方才,他感觉到元岳突然离开自己的身体,扭头便看到这小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窜了出去,飞快套上衣服。紧接着,他折身奔向那些人,只出一拳,就能让一个身高体壮的汉子瞬间晕厥倒地。 这是速度与力度的完美结合,青年高大而又不失灵敏,拳拳到rou,敌人无不应声倒地,看得人目不转睛。即便是祝弃,也不免心生赞叹。 “啪、啪、啪。” 祝弃单手抱着满满,另一只手拍在满满多rou的屁股上,权当是在为元岳的精彩表演鼓掌。满满一脸懵逼,捂着屁股发出无辜而迷惑的哼唧声。 元岳循声望来,祝弃兴奋道:“兄弟,太牛逼了!你这招怎么回事,能不能教给我?” 终于沐浴在祝弃仰慕的目光中,元岳有些飘飘然。这感觉比他预想的还要好,比学会任何法术、打败任何人都更让他有成就感。 但多年的清修,终于还是让他葆有了一丝理智。 “你学不会。”清醒过来,元岳摇摇头,“你还没有回答完我的问题,我们换一个安静的地方继续。” “你强,你说了算。” 祝弃耸耸肩,他将满满放到地上,掀开床垫,伸手摸了一会儿,最后从床垫的破口里取出一个缠得很紧的小布包。 把布包揣进口袋,祝弃拍拍手:“行了,开溜。” 满满不用多嘱咐,乖巧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角,紧紧跟在他身后。一大一小用同样的速度奔跑起来,路过刚才嘴里不干不净的那人时,祝弃毫不在意地从他两腿中间踩了过去,还不忘提醒满满小心一些,不要踩到脏东西。 元岳看着昏迷中的那人抽搐了几下,也背上自己的行李,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 祝弃对这一带显然非常熟悉,他熟门熟路地绕过各种废弃物堆成的小山,最后扒开一丛茂盛的菟丝子,钻/进一个黑洞洞的水泥管道。 管道内已经有一些小动物栖息,早有准备的祝弃将衣服蒙在脸上,把满满包裹起来,背着一起往前爬。黑暗与衣物遮蔽了他的视线,所以他并没有发现,元岳进入之后,管道内的所有昆虫与动物全部静止不动,接着,以一种完全背离自然规律的方式,井然有序地让开一条通途。 “你小子运气不错啊,今天一只老鼠都没遇到。”爬出水泥管道,祝弃冲元岳感慨。 元岳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土,只微微笑了一下:“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祝弃找到的新的落脚地是一处废弃的下水管道,直径三米之多的巨大圆形水泥管半露在地面上,里面有大约六七米的空间。污泥与垃圾早已经被祝弃清理干净,粗糙的水泥壁也被贴上绿色的帆布,脚下则是用数条棉被拼接在一起的厚实地毯。洞内有一盏充电台灯、一个木制箱子,两块圆木板拼成的大门挡住了外界的风雨。 祝弃先将满满放了进去。因为半埋在地下的缘故,管道内并不如外界炎热,反倒很是阴凉。小孩子并不知愁,满满欢呼了一声,便饶有兴趣地在里面爬来爬去,新奇地这里摸摸,那里瞅瞅。祝弃靠着水泥管坐下,示意元岳坐在他的对面。 “抽烟么?”祝弃随手摸出一包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