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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虽然接触不多, 但沈清寒绝对是十分清楚这冀北人的做派,尤其是这个司马卫侯,这模样在整个冀北看起来绝对是最斯文讲理的一个,但实际, 什么损招烂肚皮的坏心眼子事儿全是他笑嘻嘻给想出来的,他们能对莫南风好?开什么玩笑? “我是说真的,沈公子怎么对我如此抗拒呢?” 见沈清寒摸索着想出门,司马卫侯便伸出扇子去拦住,看着那孱弱的身子上落的一身伤,可怜成这般,怪不得嬴嗣音一瞧着就又走不动路了。 “你们问我愿不愿意回去,我必是不愿意的,可嬴嗣音若非要用强,那我也没办法,毕竟我打不过他。”沈清寒说话的语气很平稳,情绪里半分起伏都没有,像是对嬴嗣音即将要做的什么事儿都能了若指掌一般。 会放自己走吗? 怎么可能。 沈清寒甚至不用脑子都能想到这个答案,嬴嗣音那人的性子从来都是偏执成魔的,他想要的东西,想见的人,想听的话,哪怕动刀子见血他都必须得要得到。 自然,也正是因为骨子里有了这么一股子韧性,所以才能年纪轻轻的就站到那么高的位置吧。 你看若是把这种事儿放到沈清寒的身上,就他这宁肯自己千疮百孔也不愿动弹别人半分的性子,或是像莫南风那样,喜欢的人稍稍皱个眉头也再下不去手的性子,那是无论如何,也绝对绝对做不到的事儿。 沈清寒道,“所以你们在这里跟我废这么多话干什么呢?一边想让我回去,一边还得让我自己承认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回去,嬴嗣音什么都做遍了,最后还什么好话都让他一个人占了?这样有什么意思?让我说这些,做这些的意义在哪里?难道就是为了让嬴嗣音相信我也爱他,这样的话说出来,我信,你信吗?他能信吗?” 司马卫侯偏头想了想,然后道,“我自然是不信的,不过若是你肯说,我猜侯爷他铁定能信,他那人吧,一谈恋爱脑子就有点那什么?用江湖俗语来说,大抵是脑子打了铁,或者是灌了铅。” “所以我要一直陪他玩?陪到看着自己的仇人在眼前不能拔剑,陪到自己被弄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总算是说到正题了。”司马卫侯伸手想要去扶沈清寒到木桌前坐下,可哪知道手指头刚刚碰着人家的胳膊,就被人厌烦的甩开,沈清寒这厮的的确确非常抗拒冀北侯府的人,那种厌恶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 想着第一回 见面,虽是疏离,可周身冷冷,只给人一种无穷无尽的疏离感,哪会把情绪抒发成这般? 这得是多大的怨恨,才能成这样? 左手被打开,司马卫侯并未打算停手,他顺势一把擒住了沈清寒的右手,然后把人拉的离自己近了几分,“右手很疼吧,嗯?我看是手筋断了,这手……以后别说拿剑,恐怕是连筷子都拿不稳了。” “……”沈清寒咬牙,被气的是周身发抖,一个以剑术行走江湖的少年,立志要做天下第一剑的少年,突然有一天被人告知说,你这手废了,以后再也拿不了剑了,那得要是什么样的心情才能承载的住这一份愤怒? 何况这手还是因为嬴嗣音被废的。 偏偏是他沈清寒最讨厌还最无法反抗的一个对象。 司马卫侯道,“沈公子,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难受,可我们需要来理智的思考一下现在的处境,鄙人从出生至今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艺,唯独一份开解人心玩的最溜,我可不比侯爷那般无情,你的心情,我是真真的全都能理解,所以,我们能好好聊聊吗?” 聊天嘛,要的就是一个意境。 还是惯常喜欢的爬屋顶,沈清寒这人性子冷,性子冷归性子冷,性子冷也有性子冷的好处,至少他也随时随地都保持着一种可控的状态,不会随随便便两句话就会立马暴走,五六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情绪爆.炸。 只是争执了两句,最后还是决定好好聊,毕竟司马卫侯答应了,若是聊完之后沈清寒还是不愿意去冀北,那么他负责一棒子把嬴嗣音敲晕,然后把人带回冀北去,再告诉他,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一个叫沈清寒的人出现过,你喜欢的那个人,就是做过的一场春..梦。 白绫覆眼,瞧不见路,每走一步还得司马卫侯回头来瞧个几遍,最后实在是看不过眼,司马卫侯便把自己的袖子塞进了沈清寒的手里,“牵袖子不算占便宜,可快些吧,不然一会儿天都亮了。” “现在是夜里?” “当然是夜里了,不然大白天的爬什么屋顶?你看那星星多亮,哎呀,我忘了你看不见。” 扶着人坐好,司马卫侯往后一趟,趁着没人管,就这么直勾勾的欣赏起了美人来。 “说吧。”沈清寒大致把自己的脸转向了司马卫侯的方向,他道,“我倒也是想听听你能再说出什么花儿来。” “我没什么好听的话说,只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罢了,你自己心里头有路,等我的话问完,你只需要想好自己该去那一条就成。”司马卫侯哼笑一声,跷着腿跟个地痞流氓似得,那股子文弱书卷气被丢的半分也没了,他道,“第一,我能问问你是如何打算以后的吗?不去冀北,又打算去什么地方?回昆仑山?跟莫南风去漠北?” “……”这话倒还真是问住了人,沈清寒没答话,毕竟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