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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刚刚拿了一件衣裳想替嬴景文换,嬴景文却是按下那只纤纤玉手,他摇头道,“收拾什么?朕就是再收拾,那也比不过人家年轻人风华正茂,国色天姿,倒是不如显得可怜些,说不定还能勾起些旧情,他或许,就舍不得了。” 嬴嗣音这人对着心头rou,向来都是心软的。 “圣上说的是。”韵锦公公应和道,“你们拿着衣服都出去吧,没有吩咐就别进来了。” “是。”婢女们听话退下。 嬴景文盖着被子,躺着休息了好一会儿,可是左等右等嬴嗣音都不来,他只觉得口干舌燥的厉害,便睁眼唤道,“韵锦,人呢?人怎么还不来?” 韵锦公公立马上前道,“回禀圣上,奴才已经派人前去请孝文侯爷,当是很快就来了。” 话音刚落,殿外便有小太监进门来答话。 韵锦公公道,“怎么你自己回来了,孝文侯爷呢?” 小太监道,“启禀圣上,启禀公公,孝文侯爷进宫本是要先来探望圣上,谁知道他身旁的那位公子说是身体不舒服,所以孝文侯爷带着人回殿歇息,请太医先过去瞧病了。” “身体不舒服?走了一路现在才身体不舒服?”韵锦公公先是吃惊,随后便转向嬴景文面前讽刺道,“奴才看那小狐狸精就是想来摆架子争宠的。” 不等嬴景文说什么,小太监又连忙道,“奴才还有一事要通禀。” 韵锦公公道,“有话就快说,别碍着圣上休息。” 小太监道,“事情是这样的,按照宫里的规矩,除去御林军外,其余官员皇室进出皇宫均不允许佩戴武器,可孝文侯爷身边的公子却是执意拿剑进宫,同守门的侍卫起了冲突,那侍卫挨了一巴掌,最后无奈只能放人进来了。” “真是放肆。”韵锦公公瞧着嬴景文的脸色骂道,“圣上,奴才看那姓沈的公子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来了咱们皇都还当是在冀北那般嚣张呢,这事儿您可千万不能忍着让着,否则就算是孝文侯不说什么,那姓沈的还当是我们怕了他。” “争宠?”这两个字说出来,嬴景文只觉得好笑,他起身道,“争什么宠?争谁的宠?朕何时还轮到你们用这两个字来评价?” 韵锦公公忙忙跪下道,“是奴才失言,冲撞了圣上,并无他意,还请圣上恕罪。” “穿衣服吧。”嬴景文一伸手,懒洋洋的道,“既然人家不愿意过来,那我们过去便是,也不是什么十七八岁的小孩儿,该有的气度是要有的。” 韵锦公公拿着衣服来伺候嬴景文穿上,他唯唯诺诺道,“圣上说的是。” 嬴嗣音的脾气嬴景文清楚,被想缠的人缠住,那便是很难喊得动,而且对方好像是真的想放下这段感情,所以有意无意都在疏远自己,嬴景文突然有些慌了,一想到一个护了自己二十多近三十年的人,突然转身要走…… 那么爱你的一个人突然不爱你了,那个一直说要保护你的人突然不想保护你了。 两人之间情义消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所以以后要怎么办? 好像是胡闹过头了呢。 不比嬴景文的突然忐忑,沈清寒倒是随性潇洒又自在,跟着嬴嗣音回了那厮以前住过的寝殿,嬴景文这货虽然干的全不是人事儿吧,可好歹嬴嗣音这间房是保持的干净整洁,上了心吩咐人打扫过的,一进屋,沈清寒便注意到了嬴嗣音的动摇。 果然是个多情又心软的男人。 “怎么?就这么点儿小事也够你感动?这段关系里你站的位置就这么卑微?”抓着时机便开口讽刺,沈清寒率先坐到了床沿边,然后拿着袖子拭擦起了自己的佩剑。 这剑柄的玉质虽好,可抓久了难免会印上自己的指印,沈清寒向来爱干净,一闲下来便会动手打理自己的东西。 嬴嗣音毫不在意,他坐到桌前,伸手想倒茶,结果发现茶壶里是空的,“本侯只是看到以前住过的屋子,有些感触罢了。” 沈清寒道,“想去见人家便去见,别扭扭捏捏的像是被我管住了,莫要招的人家起了妒心,害我全家还不够,转过头来还得再害我一回。” 嬴嗣音道,“有本侯在,没人敢动你。” 沈清寒把剑放在手旁边,他看向嬴嗣音道,“如果我和嬴景文动手,两个人必须得死一个,你救谁?” “哈?”嬴嗣音也是有生之年头一回听到这样的问题,他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没有作答,只是笑了开来。 这意思,怎么听怎么像有人问你,媳妇儿和娘亲同时掉进水里救谁。 沈清寒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嬴嗣音道,“你突然问本侯这个做什么?” 沈清寒道,“自然是有想做的事儿,所以需要提前把路探好罢了。” 嬴嗣音脸色变了变,他皱眉道,“别胡闹,清寒。” 沈清寒道,“你说的对,就算我能杀了嬴景文,也没办法从禁卫森严的皇宫大内全身而退,不过,我仔细想过了,能不能脱身好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从跟你的那一刻起,本身目地也就是为了报仇,而不是为了活命。” 嬴嗣音,“……” 嬴嗣音道,“本侯救你,本侯不会让你有机会触碰危险。” 嬴景文刚一站到房间门口,便很不凑巧的听着这么一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