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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簪猛地跑了一圈,却见天上飞来一只丹鹤,双翼扇风,将鬼火扑灭了。 丹鹤化为人形,乃是霜翎。 兔簪一颗心瞬间安定了:“霜翎,你怎么来了?” 霜翎骂道:“你他妈的挂我电话!老子当然是来骂你的!” 兔簪扯着霜翎的袖子,说:“你看到鬼火了吗?你说……狐髻的院子了怎么会有鬼火?” 霜翎一怔,想了想,却说:“莫非……他真的是那种采阳补阳的臭狐狸?” 兔簪背脊一阵发寒,但心里还是对狐髻的信任占了上风:“我不相信!” “你不信?”霜翎指着兔簪的胎记,“你看看这儿……” “不能碰那儿。” ——狐髻的声音忽地响起。 霜翎和兔簪都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却见狐髻手里拎着一袋青菜萝卜,站在了门边。 兔簪讶异:“你去哪儿了?” 狐髻道:“去给你买宵夜。” 兔簪咽了咽,却说:“那……你刚刚说什么不能碰?” 狐髻指了指兔簪项上的红痕:“这儿不能碰。” 霜翎好奇地问:“为什么不能碰?” “这儿是命门,刺破了会死。”狐髻回答。 “这儿虽然在脖子上,但又不是在动脉上,”霜翎不解,“怎么会是命门?” “这是前世留下到今生的致命伤。”狐髻回答,“所以不一样。” 霜翎伸手指着狐髻:“是不是你咬的?” 狐髻一怔。 兔簪却拉着霜翎,说:“你不要咄咄逼人。” 狐髻却叹了口气,说:“是我咬的。” 兔簪一下呆住了。 霜翎也惊呆了:“这么老实吗?” 狐髻道:“情侣之间要坦诚。” 霜翎倒是气笑了:“那你还咬死他呢?” 狐髻道:“他本来就要死的。” 霜翎真的气得要飞天了:“你妈也本来要死呢!” “已经死了。”狐髻果然老实,知无不言,“好早之前的事了。” 兔簪的心乱跳,直视着狐髻的眼睛,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那你修行还差多少条尾巴?” 狐髻一怔,答:“还差一条。” 兔簪笑了,说:“我的阳丹可以让你补上这一条吗?” 狐髻答:“可以。” 兔簪沉默半晌,又说:“你开始化作美人接近我,是为了这一条尾巴吗?” “是的。”狐髻果然很坦白,“我是为了补那一条尾巴才接近你的。” 兔簪一时心如刀绞,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连呼吸都要失去了。他一时站不稳,便扶在了院墙的篱笆上,含泪看着狐髻:“那你现在还想要续尾吗?” “是的。”狐髻说,“修行是我所愿。” 兔簪顿时脸如死灰,退后两步,一时又恨、一时又怒,但最终,还是爱多一些,瞧着狐髻那美丽的脸庞,粲然一笑:“你喜欢就好。”说着,兔簪抄起篱笆旁边的园艺剪刀,扎向了自己的胎记。 顿时,血色一片,飞溅如同桃花。 兔簪但觉身体轻飘飘的,如魂魄离体,但见脖子上一颗阳丹应声碎裂,另一颗如有意识一般,飞向了狐髻身上。狐髻身后散出一片光华,像火花璀璨,半晌,但见狐髻摇身一变,成了一九尾赤狐,美若神仙。 兔簪合眼,又见浮光掠影。 眼前的景色越发虚无,一阵迷雾散去,他只觉自己身轻如燕,飞入云雾之中。云端之上,却见一处庭院,院上挂着一块牌匾,写着“太虚”二字。 见着“太虚”二字,兔簪忽然想到了讖言“阳丹亡魂散太虚,阴兔丧精沉残夜”。 如此一样,兔簪才总算明白了这句讖言的真意。 他耗尽阳丹,来了这个太虚之地啊。 “这是哪儿……”兔簪一脚踏入仙境,却顿觉一阵强风扑面,眼前又如画卷一样展开了一幅人间景色。 只见深林间,鹿鸣呦呦,流水潺潺。一个和兔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坐在河边垂钓。 “这是我吗?”兔簪瞅着眼前这个人。 却见这位垂钓的兔簪自顾自地哼着歌。不过半晌,天上却电闪雷鸣,吓得兔簪准备收鱼线回家,正是他刚站起来,却见林中窜出一头九尾狐。 兔簪吓了一跳:“哇!” 九尾狐却开口说话了,声音与狐髻一般:“我正历雷劫,你快走吧。否则,怕天雷打偏了,害了你的性命。” 兔簪却笑了,说:“听说你们狐狸度雷劫很危险,需要找一个善人,在他身边躲着,才比较容易历劫。说起来,我也是村里出名的善人,你来我这儿躲着吧。” 九尾狐想了想,便同意了,跃到了兔簪怀里。 却见此刻已是天雷震震,轰鸣不已。 一阵电闪雷鸣间,雷光乍现,竟将兔簪击中。兔簪“啊”的一声倒地不起,天上传来神仙一句:“卧槽,打偏了!把善人给劈死了!” 九尾狐摇头叹息:“看来是我害了你,便将修为归你吧。”说罢,赤狐低头在兔簪锁骨下陷处咬了一口,那九尾摇摆,光芒四射。待强光散去,但见赤狐身上只剩下一条尾,踏水而去了。 而兔簪魂魄则环绕里八颗赤珠,续命转生,再生时命格贵不可言,并被AI认定为全国命格NO.1,由此当上了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