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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晚楼看了江原一眼,无论如何,江原话中对他这位朋友的袒护之意还是很明显的。即便江原方才因为他而叹气,但江原没有弄清楚事情之前,仍会护着自己人。 “我先走了。”白晚楼淡淡道。他站起来,低头看江原,“修为阻滞不一定需要忘忧丹,药谷孙玺心慈仁厚,擅治百病,你可以去找他。” 江原还没能回答,金非池已经拍桌。 “什么意思。我不是人呐。” 江原看着金非池,金非池那张明艳的脸气的通红。都说蝴蝶谷金非池和药谷的孙玺天生八字不合,骨子里犯冲,若是当着一个人的面夸另一个,那是要跳脚的。 何况是白晚楼夸。 白晚楼可是金非池一心想挖回去当墙角的人,眼下却说孙玺的好话,金非池岂能忍?他当下就对江原道:“孙玺懂什么,他只会煎药,你那个朋友,我或者可以一观。只要你将他带来,没断气的我必然叫他活蹦乱跳。” 江原从善如流:“那就多谢金前辈。”十分客气还叫了一声前辈,说罢朝白晚楼挤挤眼,这人果然很容易激。 白晚楼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才转身朝屋里走去,他气力不济,仍然十分疲倦,说要走,并不作假,不过是走之前再替江原讨个好处而已。 白晚楼只着了亵衣,披了件白色轻纱缎,瞧来飘然若仙,一身海明珠晃的江原眼花,只把眼睛都粘在他身上,人还在这坐着,心已经随着飞了进去。 “对了。”便在江原心已飞进去时,白晚楼又折了回来,捧起江原的脸,与他渡了一口气,“方才没有不应该。我喜欢你做的那个事,也喜欢你对我趁人之危。” 指尖与脸颊接触是刺啦刺啦的电石火花,这回江原不止心飘着,魂也飞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头看那几个人的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 连宗主:禽兽啊! 晏峰主:他还在生病啊! 金非池:让我康康【咦 小江:我%……% 第75章 言而有信 连照情重重一拍桌子。 江原回过神。 其余三人面色迥异。 连照情面露不悦。 他就觉得哪里不对,自方才出去了一趟,看江原与先前似乎又有不同了,倘若从前江原一身气机是混沌不明,而后经过与成沅君一斗,是似有若无,不似红尘中人,现在却完全稳定下来,既飘渺又沉着,落地生根。 而江原同白晚楼之间,不过寥寥几句话,甚或可能只是看了一眼,却叫人觉得其中气息流淌,不必言语间,就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连照情:“……” 特别生气! “你们方才做了什么事?” 江原刚要开口—— “别说了本宗不想听!” 江原:“……” 男人真麻烦。 明眼人都能瞧出的东西,金非池又不瞎,岂能看不到。比起不瞎,他还特别敏锐。金非池眼睛睁地大大的,几乎能将他从头到脚剥光了看。 江原气息有变,与白晚楼二人又衣衫零乱,金非池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嫩娃娃,有什么没见过。顿时一乐,他问:“你悟到了?” 江原是知道金非池这个人,为老不尊,一点都不像一个前辈,动辙这个那个,满口胡话。他忽然觉得白晚楼与金非池差不多,同样嘴上不把门。怪不得金非池一口一个小晚楼,看来白晚楼很对他的脾性。 江原点头:“悟到了。” “悟到什么?” “什么都有。” “红尘呢?” 江原道;“红尘在我心中。” 心里有红尘,身在大罗天也在尘间,心中无红尘,身在闹市亦如山间岁月。有情无情实在不必执着,道法是自然,他一惯活的潇洒,看的明白,却没想到在情之一字上,竟然也会有看不透的时候。此回若非白晚楼咄咄逼人,或许江原果真要随缘了。 “本宗看红尘在你们钱眼里。”连照情沉着脸,他一点也不想知道悟到的道,只说,“你们两个哑谜如果没有打够,可以去山下打,淮南王府就不错。” 为什么要扯淮南王府。这个时候扯成王府,岂非是意有所指。江原道:“连宗主先前下山,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晏齐从房内出来,在江原同金非池你来我往时,他先去看了白晚楼。白晚楼一到房内便躺了下来,很快就睡了过去。晏齐只这么一看,有些忧心,再出来时,也没仔细听江原他们吵什么,只说:“是不是再叫衡止送点药来。我看晚楼面色还是差。” 一说到白晚楼,金非池与连照情二人均住了嘴。 金非池摇头:“他病不在身,在心,衡止的药太毒了,是药三分毒,你拿药压的越快,只恐有一日反噬的就越快。”并不赞同这个做法。 其实一个道元破损的人,大约一年内便会废了根骨,与常人无异。或因神智有损,误入魔心。似白晚楼这般,既活着,又不清不楚的活着,却还秉持道心的活着,当真是少有的。 金非池多年来早已备好白晚楼若疯魔该如何应对的退路。倘若白晚楼果真疯魔,但凡他伤一人,同门相残也好,或对其他门派弟子出手也罢,都会叫无情宗落人口舌叫人讨伐。 有时候讨伐一个门派,只需要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