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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不要听他胡说,他不过是要拖延你时间,好将你一并拿下。”慧根一句话未说完,在这混乱之中,两道人影先后而来。为首一人冲江原大声道,“云顶台已破,结魄灯已得手,我们快走!” 正朝云顶而去的连照情与来人撞了个照面,忽闻此声心中一震,于半空中朝江原望去,却正见顾青衡自屋内疾射而出,他手上正拿着那盏结魄灯,连照情顿时变了脸色。一道金锁就朝顾青衡射去—— 顾青衡猝不及防间手腕被一缠,掌中灯没拿稳,不过眨眼之间就被勾了去。眼见灯就在半空中,一道拂尘横空里卷来,缠住灯座。顾青衡二话不说,运起剑气,就朝拂尘斩去。 便听三方之力撞在一处,拂尘被削去一截,金锁松了开来,那盏灯直直落了下去。江原闻得此声,原本已渐平和的气息一乱,天上雷团乱滚,不受控制地就砸落下来。山头遭此一击,顿时叫人纷纷躲避。一时就像是煮沸的锅里有一锅的青团子,蹦来跳去不肯熟。 慧根要拦这雷,金钟之势便松,江原趁势一举击破,跃身而出!眼见那灯自半空中落下,就要落入顾青衡手中,江原指诀一掐,一道落雷阻住顾青衡,一脚踩上顾青衡肩头,借他之势将他踩得矮了一截,自己伸手一捞,就将东西拿到手中—— 而忽然平地风霜起,一道剑光如有劈天之势,剑气叫在场诸人一下被弹将开来。江原已全无自我意识,为取灯离得最近,毫无防备下受到冲击最大,一下失去意识,身形往后直击出三丈有余。他昏迷中着不到力,眼看就要撞上山壁摔成rou泥,立马被人捞了起来。 成沅君一把将江原负在背上,脸色沉沉,不过几步之外就逃离了战圈。这里不必他再呆下去,灵阵已破,东西到手,而留在这里交给慧根他们对付的人—— 当然是白晚楼。 半空之中,山体震动。白晚楼高高在上,如同无情的神祗俯视众生。他满面寒霜,眼中的寒意足以能冻伤这世间所有活物,手中一柄刀仞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夺目,仿佛能劈裂天地。剑起云涌,四周竟飘起鹅毛大雪。 当年他以剑意连动天地之意,不能成,铁剑碎成千万段,而今终于成了。这一剑若是下来,佛门道门一并陨在此地,无情宗夷为平地。倘若世人问起,西域同无情宗起的纷争也好,无情宗内讧也好,都会随着他们的消逝渐渐被人遗忘。 借力打力—— 岂非就是成沅君一惯的做法。 也是他的根本目的。 身后的佛号之身传来,成沅君已不必再看。在这场博奕中,他赢得了胜利。什么生死两不猜疑,人只要活着,只要心还能跳,又岂会没有弱点呢?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抓住,他一样也不会输。成沅君背着江原自山间往外跃去,皓夜之中,忽然有一股极重的香味。 明明没有月亮,却像有了月亮。 明明没有星辰,却像漫天都是星辰。 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来的,但当你定睛望去,他已经就在那里,明艳四方,周身金蝶飞舞,如梦似幻,连这夜色都变得朦胧柔和起来。 但这种柔和,终究是假象。 因为金非池这个人,远比你所想的要令人惧怕。 成沅君牙齿咬得很紧。 他死死盯着这个人:“金非池。” 金非池明媚一笑:“成王。” 成沅君眼中含霜。 他这么多天都没有和金非池打上照面,正因知道金非池已然离开了无情宗,又多方揣度之下,才挑今夜动手。哪里知道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杀了个回马枪。 金非池刚来,不知道看到多少。 成沅君不欲与他正面起冲突,而他左右气机分明已被锁定,心里虽恨,面上却笑道:“金谷主来的正好,无情宗的白长老忽然发疯,我好不容易才逃离出来。你若不去看一看,恐怕那里再没有人能活下来啦。” “嗯,你说的很有可能。小晚楼如果生气,是会死人的。”金非池洒然一笑,“但他们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答应过别人,不能叫外人欺负这里。小晚楼自己要和小情儿打架,我也没有办法的。也好也好,都死光了,我就不用再守承诺啦。” 蝴蝶谷谷主不分善恶,不辨是非,视人命为儿戏,确实是这样性子的人。他这一番话,叫成沅君都不能反应。成沅君不禁道:“既如此谷主拦本王作甚。” 金非池袖着手,轻飘飘就到成沅君面前,叫成沅君顿时退了两步。他道:“我拦你做什么,你又一点都不好玩。你将他放下,我就让你走。” 他是指谁? 当然是指江原。 此地难道还有别的人吗? 成沅君眼皮抽了抽,面上还是一派客气,若非他两手要托着江原,只怕眼下要拿扇子出来扇一扇。“谷主即便是缺人,却也不至于同本王抢人吧。” 金非池道:“他是你的人?” 成沅君道:“当然是我的人。” 金非池认真看了看他,随及拍着手笑开来:“你胡说。你怎么证明他是你的人?他同你这样那样过吗?他身上有小晚楼的气息,又有我给小晚楼的定魂珠。可见小晚楼已同他生死相许了。”金非池道,“他分明就是小晚楼的人。你还不将他放下——” 说着,不待成沅君心中惊怒,就已经出手朝成沅君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