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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原:我好难啊。 第17章 回云顶台 “江原这个人,在清溪峰三个月,只做份内事,对于别的闲事,不闻不问。”晏齐与连照情说,“云行同他在一处,察觉不出他半分异常。” “不修功法,不练剑。”连照情道,“那他来干什么,干杂活?” 晏齐沉默了一下:“先前确实是招的杂役。” 连照情撑着头轻轻咬着唇,不知在思考什么,片刻后道:“把江原叫来。” 晏齐道:“你要留他?” “猛虎塌侧也要看他敢否安睡。”连照情冷笑道,“我不信这世上有什么人没有任何功利心。他既然如此老实本份,就让本宗试他一试。” “他若晓得拒绝,算他识相。” 如若不然—— 自然有属于江原的去处。 无情宗不容任何居心叵测之人。 眼下,连照情就被拒绝得明明白白。 虽有预料,真被拒绝时,连照情竟然心头还有丝火气。这个时候他倒是把和晏齐说过的那些‘若他拒绝便是识相’的话给抛到了脑后。 “你敢拒绝本宗?”连照情道,“天雷之灾因你而起。功过相抵,本宗不罚你,却也不能赏你。晚楼身边一直缺一个人贴身照顾,可惜难有看中的人选。” 他断言道:“今日起晗宝阁你不用去了,只需替本宗照顾好长老。” 照顾? 怎么照顾。 能把人劈死那种照顾吗? 江原道:“连宗主。” 连照情睨他。 江原指了指自己:“我眼不能明。” “那就更合适了。”连照情答得很顺,“你这样艰苦都能将自己照顾好,再多照顾一个应当没问题。何况——”他看了眼江原怎么推也推不开的白晚楼,脸色虽不善,语气却有促狭。“本宗看你说的什么雷劈的毛病,也并未有。” 说着连照情从鼻腔中哼了一声。 “不过是推诿之词,一派胡言。” 下一秒他就变了脸色。 江原亲眼看着连照情放下了抱在胸前的胳膊。 熟悉的战栗漫上心头,江原虽然转不过身,看不到后面,但大约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的头皮都在发麻。经此三番,江原还算镇定:“恐怕连宗主不得不信。” 不但不需道听途说,甚至能亲眼看一看,江原口中这从不打偏的天雷,粗不粗,大不大,是否是真材实料——合不合他心意。 外头渐暗的天空已说明了一切。 江原心里暗暗叫苦。 也就最先没戴上罗网时,容易被雷劈得措手不及,不能习惯。后来江原洁身自好,当心地好,既不主动找麻烦,也两眼一抹黑避之不及,就很少有这样的意外。但万没想到来了无情宗后,接二连三,一个接一个,非要劈死他才高兴。 他看到人了吗? 没有啊。 心动了吗? 看不到人如何心动! 是白晚楼自己来招惹的他,岂能算在他的头上。 这雷是非不分,有病吧! 就在连照情衣衫翩飞神色肃然立在这凌风当中,而江原眼睛一闭寻思着这会儿能不能与天公争高低时,被两人忽略已久的白晚楼脸色一沉。 白晚楼错手一推,一把将江原护到身后,冲着这风云欲起就是一声清啸夹杂着怒意。 “滚!” 雷电能听懂人话便不叫雷。 白晚楼虽然动起手来譬如煞神,但犯起病来竟然还会和这天公讲道理,真是天真可人。江原有些无奈,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要不干脆把罗网解了,总感觉现在它带着都拦不住这天雷,屁用没有。然而下一秒他眼珠子就快落了下来。 狂风渐起,晚楼当立。 雷光涌动中,乌云委委屈屈徘徊片刻—— 噗嗤一声。 打了个小火花。 就这么散了。 “……” 这是什么? 这是欺软怕硬! 江原头一回瞠目结舌。 白晚楼是个什么人,霸得住无情宗,降得住淮南王,如今竟然连雷云也要惧他三分?江原看向白晚楼的眼神顿时从‘一个美人’变成了‘一个靠得住的美人’。 这不是美人,这是避雷针! 白晚楼吼完雷云,再看江原,就已经换了个神情,一脸‘我什么都没干’的无辜模样。转变如此之快,叫江原都反应不过来。如果不是万仞剑那点寒芒没来得收起来,江原几乎以为自己不但瞎还聋。方才那声吼是假的。 连照情看了看这光声音大却屁用没有的雷,再看了看白晚楼,最后看了看江原。他说:“这就是你说的能劈死人的雷。” 江原:“……本来是。” 连照情没说什么,就是笑了一声。 这个笑声不用特别理解。 反正懂的人都懂。 “……”明明平时对这天雷厌恶至极,苦于寻不到办法解脱,如今看它吃瘪应当是件快活事。但被连照情这一笑,江原突然就有种自家孩子拿不上台面的憋屈感。 关键时刻不能长脸。 绣花枕头。 连照情却不再管这雷,他只道:“你讨厌他?” 他是指白晚楼。 江原道:“不讨厌。” “那你是和别人一样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