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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鹤书无声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有点凉意的笑容,他把鳞片收起来,坐在浴缸旁看着虞鱼。 “要怎么才消气?”沈鹤书问。 虞鱼觉得沈鹤书脑子有问题。 故意惹他生气,然后又好声好气地来哄他。 他从水里抬起头,扒在浴缸的边缘,鱼尾巴溅了沈鹤书一身的水:“我想知道斯图纳塔是什么样的。” 沈鹤书大半边的衣服都被水打湿,却依然好脾气地同虞鱼说话:“好,等药效过去了,我就带你去看。” 好说话到让虞鱼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大概又过了一会儿,虞鱼的鱼尾巴褪去,重新恢复成了双腿的样子。 他从浴缸里跨出来,睡袍**地贴在身上。 变成人鱼的时候,他不觉得这样难受,但恢复后就觉得很不舒服了。 虞鱼嫌弃地拧着眉:“我去换一件衣服。” “好。” “不许偷看。”虞鱼走出去,把浴室的门关起来。 沈鹤书留在里面,百无聊赖地玩着鳞片。 他并不是故意去扯鳞片的,这件事情是沈常文交代他来做的,估计是等不及虞鱼恢复记忆,想要先下手研究。 “人鱼的鳞片……听说是他们爱情的象征。” 一生都在追寻爱情,又蠢又可悲。 像是他的一个缩影,总是想要拥有最多的爱,总是希望遇见的每一个人都能爱上自己。 内心存在巨大的、无法填满的空虚。 他像是要将无法从沈常文那里感受到的情感,一点一滴从其他人身上找回来。 沈常文给了他最理想的外貌,最优秀的头脑,但却给他安上了一颗永远也无法得到满足的心。 他越是去追逐,却越是会被巨大的**吞噬,像个可笑又滑稽的小丑。 浴室的门被打开。 虞鱼出声喊:“沈鹤书?” “嗯。”沈鹤书站起身,把画具收到画箱里拎起来,“走吧,带你去斯图纳塔。” 门外是漫长又漆黑的通道,虞鱼下意识想要掏手机出来照明,但又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早就不见了。 沈鹤书拉住了虞鱼的手腕,将他往前带:“跟紧,别摔了。” 甬道里没有其他声音,沈鹤书的说话声就清晰地响在耳边。 虞鱼舔舔唇:“哦。” 他们穿过门外狭长黑暗的甬道,最后打开了一扇门,走了出去。 研究院惨白的灯光从头顶照下来。 一种没有人气的冰冷倏地将人裹住,虞鱼打了个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好冷。”虞鱼揉揉鼻尖。 沈鹤书身上的衣服还是湿哒哒的,但他好像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寒冷:“冷吗?” 虞鱼点点头,觉得阴冷的气息席卷了全身,还在试图往他的骨头缝里钻。 他想,沈鹤书不来他房间画画的时候,难道都呆在这样的地方吗? 如果是他的话,在这里多呆一点时间,估计就会变成一个冰块了。 说不定雪人就是这样制造出来的。 虞鱼往自己的手心呼呼两口气,试图让手心不要凉下去。 沈鹤书见虞鱼一幅很冷的样子,开口道:“在这里等着。” 说完,他便沿着走廊拐了个弯,消失了踪影。 虞鱼乖巧地站在原地,左右打量了一下。 四周静悄悄的,仿佛这里没有其他活着的生物。 虞鱼往后看,想知道他们是从哪里走出来的。 他的身后是一堵墙,上面挂着一幅画。 一幅很眼熟的画,画的是他之前呆了很久的那个房间。 难不成他们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吗?虞鱼感到了一点困惑。 画的下方还有个署名:斯帕克。 “……沈鹤书的画?”虞鱼觉得有点儿怪怪的。 所以他之前是住在沈鹤书的画里面吗…… 虞鱼心中一动,他伸手摸了摸那幅画,指尖碰上去就被吞没了。 虞鱼:???他真的是住在画里? “嘘——”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响了起来。 虞鱼扭头,只看见四周空荡荡延伸着的走廊。 他听错了吗? “你好呀。” 虞鱼觉得自己的裤脚被什么扯了扯,他低下头,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熊玩偶抱着他的裤腿。 虞鱼蹲下来,把小熊玩偶捏了起来,放在手心。 他好奇地歪着头:“是你在说话吗?” 小熊玩偶点了点头:“是我呀。”它抱住了虞鱼的一根手指。 “你迷路了吗?我可以给你带路哦。”小熊小声地说,它的外形迷你又可爱。 虞鱼摇摇头:“我没有迷路。” 小熊:“那你想要什么呢?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哦~” “别回答。”沈鹤书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虞鱼抬起头,一件白大褂从头顶罩下来。 虞鱼把脑袋上的白大褂扒拉下来,之前在他手里的小熊已经被沈鹤书毫不留情地捏在掌心里,蓬松棉花填充起来的身子都被捏得扁下去。 “衣服穿上,比较不会冷。”沈鹤书的语气缓和下来,又恢复了以往绅士风度。 虞鱼听话地把宽大的白大褂套在身上。 他还是第一次穿得这么像个医生。 如果他之前是这样穿着去见贺先生第一面,他说不定连冒牌的医师证都不用拿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