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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时好事儿,但我总觉得哪里别扭着。 这些年,他的确立下不少战功,但常年驻守北边,这一带百姓以他为尊,敬他,重他。他确实成了身后百姓的倚仗。但是过犹不及,这对远在京都坐镇皇城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但我这儿又没法离开,这一大家子拖家带口的。只能干着急。盼着能从京都传回点消息来安我心。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一天堆积一天,凑成一年又过去。我又等了许久。仿佛我存在的意义就是等待一般,以前是,现在也是。 这个认知不禁让我自嘲的笑了笑。 他没回的日子里,我或许会想,虽说心里明白回了京,身不由己也是有的。但万一是他自己见识了京都的温柔乡、繁华景,后悔了自己曾经的选择、不想回来了该怎么办?要不也不至于这一回五年一点消息都没得。据讹兽说守关的将领都已经换了俩了。 也不知道我在这瞎胡思乱想个什么劲儿的,他回不回来,日子不是都一样过吗,只不过是缺了点滋味儿罢了。 唉,不过说起换了俩守关将领这事儿来,也是让皇帝老儿怪心塞的。国内将领各司其职,一个萝卜一个坑,都在自己的位子上安稳地守着,唯独北边这块,召了原来的将军回去一时无人可替。倒不是说举国上下找不出第二个将帅之才,只是北边这块特殊,境外之徒虎视眈眈加之气候干燥寒冷,若不是在此处驻守了个几年十几年的成了习惯,对待随时准备进攻的外敌又有相应的对策,是万万守不住此处的。 所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片地方终究是留不住人啊。 而我呢,想想也是挺惨。本想做一回赌徒,却不想骰盅还没摇起来呢,人就跑了。 唯一让我遗憾的大概就是没能在他面前试一试以美□□惑之了。毕竟,我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一定的自信的。说不定他见了之后便舍不得走了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日子就在我胡思乱想中又过去了十几日。这天讹兽带着笑告诉我派来守城的将领又跑了,说的嘎嘎直笑,我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人家嫌弃咱这地方他难道觉得很骄傲吗? 没等我训斥出声,这该死的又开了口,说他回来了。 或许是皇帝老儿终于是把能够接手的人都派了一遍,又或许是他终于记起了边疆这一片他亲手打下的安定,还或许是他自己终于想起北边的林中尚有一只等他的老鹿。 总之,讹兽说他回来了。 第4章 久别重逢 这家伙惯会说谎,我也不敢轻信。只是五年的等待而已,与我这漫长的生命相比,其实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这消息却还是让我惶恐。 我没有理会洒了一身的露水,慌忙的奔向那片小土坡,我想,他若回来,一定回来这里见我。这次,我就这样,两条腿儿走着去,坐着等。看他能不能认得出我。 即将见面的欣喜随着我奔跑的步子溢出身体,连风中都带着欢愉的气息。我的嘴角压制不住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快活。 人还没来,或许刚到,自是得休整一番。不过听说前方又不太平,想必还是得以战事为先。 道理都懂,但是自从我得了消息便忍不住每天去惯常见面的土坡前等待。整日脑力里都是他会不会吓一跳?还能认得出是我吗?会不会因为许久不见而显得生分?等问题。就这样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等呀等的,等得我险些认定讹兽在骗我的时候他来了。 这是我等到即将泄气并准备将讹兽一顿痛揍的前一天。我甚至都在想他会不会是已经忘了我这只蹦跶在这山林中他口口声声叫喊的“小鹿”了,满心的烦闷。故而平时十分警觉的小耳朵也罢工了。直到一阵剑风从我耳边擦过,擦掉我脸边一层皮我才后之后觉地反应过来危险的临近。 嘿,这叫什么事儿,我一只身居林间的老鹿惹着谁了,上来就按着毁容的规格来射,忒狠毒了些也。没等我的火气发泄出来要动手,第二支第三支箭也已经迫不及待的朝我射来。我这才搞懂,这不是要毁容。这是要取我鹿命! 来不及发火,忙急着躲闪。 不应该啊…我活了这么些年,也没记得招惹过谁,怎么就罪而致死了呢这一边疑惑的头大一边还得上蹿下跳的躲着飞箭,实在是辛苦的很。脾气再好的人也有生气的时候,更何况我一直神兽,一直不跟你们计较罢了。但是你们再这样,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正准备对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小惩大诫之时,暗处的林中飞来一个人,仿若从天而降,穿着藏青色袍子,束着发冠,眉头紧皱,薄唇微抿,还是那么帅气逼人…咳咳,原谅我,这么危急的情况还能这么仔细地欣赏这醉人的月色。实在是来人把我惊了一大跳。 只见那人拔剑一挡,挑飞了直冲我而来的一只飞箭,然后轻轻松松地带着我杀出了层层包围。好歹那群人也没有穷追不舍的意思,仿佛只是打探虚实般地探个路,放任我们杀了出去。 直到离了那片是非之地,来到河边,那人才松开了一直紧攥的我的手。他乍一松开,手腕处没有庇护,被夜晚林间的风一吹还有些凉。不多一会儿,腕间残留的温暖的触感便跑了个干净,我这才直愣愣的抬起头,出神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