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开始
一众心腹谋士,在书房与连晋连夜商议对策。 一谋士道,“虽然殿下先见之明,部署了一些,但是此次我们损失太大,消息传递已经花费了数日,谢灵一定会抓住机会打击我们的人,楚京的情形恐怕更为惨烈,我等多年心血,尽然一朝毁于他手。” 另一个谋士看起来老成一些,不慌不忙道,“现在还不是计算损失的时候,我大商的使臣已经进入了楚国,此事一出,两国恐怕会撕破脸,我们现在虽有一定的把握拿下楚国,却不得不防着背后,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站在边缘的一个老者躬身道,“我等十年部署,就算那谢灵是天纵英才,也不可能在一夕之前摧毁殆尽,我们需要的东西,这些年已经一点点拿到手了,剩下的一部分人手,是隐藏最深的,最有用的,所以不必惊慌。” 连晋道,“只是楚京现在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控制,扶植傀儡,乱其朝纲的计划,恐怕要落空了,谢灵果真是我天生的对手。” 那老者道,“殿下是天选之子,未来的万里山河之主,谢灵不过是一介臣子,不必介怀,他一人又怎能扭转乾坤。” “我大商使臣入京,必然是被楚国人严密监视,目前两国的关系,全靠他们维系了,诸位可有什么主意?” 那老成的谋士道,“楚国现在必然不敢动手,只要他们咬紧牙关,咱们在加派人手前去交涉,此结可解。” 一人反驳道,“看谢灵等人的作风,都极为强势,以强对强,咱们恐怕还讨不到什么便宜。” “我大商兵马早已严阵以待,不如借此机会,指其污蔑,先动用铁骑,拿回当年的边境七城,以振军心。” 立刻有人驳道,“不可,陛下如今健在,此等大事,若是殿下私自决断,大家会以为殿下拥兵自立,蔑视陛下的存在,咱们的计划,陛下不知,届时陛下起了戒心,让殿下如何自处。” 大家一阵沉默,这个密谋了多年的计划,虽然周密,但是也把自己局限住了,内外皆敌。 见他们不再争论,连晋道,“有人给我献了一计,诸位看看可行否。” 众人忙道,“殿下请讲。” “事情已出,证据确凿,狡辩无益,不如借此在商国内扳回一城,我商国党派相争极为严重,我们这些年也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有些障碍不得不除,不如就此次,将这次障碍,抛给楚国。” “殿下的意思是,提前开始清洗我商国内部的计划?” “不错,我们一直在等待机会,可是合适的机会到底是什么,大家都没有定论,现在我觉得,这就是一个好机会。” 那老者道,“殿下的部署已经完成大半,威信日增,只是缺个引子,现在引子有了,的确是可以用上一用。” 连晋点点头,表示赞同。 “不知此计是何人所献?” 连晋道,“是宁明,随楚国的消息一起传来的,看来他确实是胸有沟壑。” “不错,年轻人就是果决,我们这些老头子,等的太久,已经没了锐气了。” “诸位可是赞同?” 众人互相看看,一致道,“此计可行。” “那我们就要商议商议,把哪些障碍,踢给楚国了。” 此夜,书房里面的灯,没有灭过,即使有些谋士年纪已经大了,还是精神烁烁,激动不已。 筹备多年,终于到了动手的时机,让这些人怎么不激动。 而商国皇宫内,商帝与一众美人饮宴玩乐至半夜,方才带着醉意沉沉睡去。 谢灵行事雷厉风行,此次又是一击而中,知晓内幕的人很少,但是一些真正掌控权势的大人物,还是收到一些消息,毕竟各国只见互相监视,互相试探已经是惯例,各国的探子都不少。 自从珺王跟秦国摄政王蔡元辰私下通信之后,蔡元辰更为密切关注楚国动向。 珺王在楚国本不起眼,不过在目前看来,他也不是常人,渐渐的崭露头角,无论是因为他自己,还是因为有谢灵等人相助,这都是他的实力,当下的情况,如果能与楚国结盟,对于秦国来说,也有不少好处。 云媚出使楚国,也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就算自己是为了秦国着想,可这天下,终究是云泽的,叔侄相争,没有好处,结盟之事,不能草率,还要听他们的意见才好。 只是他们姐弟,都将自己当作敌人,断不会轻易支持自己的决定,此事还须好好绸缪,若是要与楚国结盟,还需想法子,让她姐弟二人决策,正好为云泽树立威信。 想到此处,摄政王苦笑一声,好人难当,自己只有当个“坏人”了,她们姐弟一日一日的成长起来,也不知日后自己有没有功成身退的机会。 一生权势滔天也无用,权势总是输给人心,只是王妃和云阳,这些年亏待了他们了,无论如何,也要为她们母子留一条后路。 江山万里,承载着无数人的野心,江山未变,人物总是不同。 提笔写下书信几封,分别送出。 谢灵连续审问了好几天的犯人,根据犯人的口供,整理出连晋这些年在楚国所获得的各种消息,各种机密,顺便摸清连晋的路子,以此从新做出调整,以求打破连晋的计划,可是时间终究还是太短,这些调整也不是一时就能完成。 上奏之后,皇帝立刻指派人手,根据谢灵的调查,在各要处,换防换人,查漏补缺,寿辰之事,完全交由三位皇子安排。 十皇子犯上作乱,谋逆之罪已成定局,陛下却迟迟没有下旨处置,百官心悬不已。 全府待罪的郑国公府,先是接到郑氏在宫中的死讯,府中人心惶惶,后又是皇后派人将郑氏尸首送回郑国公府。 郑氏虽然被贬了位份,终究还是皇子生母,是皇族的人,出嫁之女,不能葬入郑家陵园,又因身份不能随意弃尸,一家上下,惶惶不可终日,难有决策之人。 隐居后府已久,不问家事的老太爷拄着拐杖,看着被人用一块木板,一条厚白布送回的孙女的尸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这些,三儿已经去了几日了,你们还不让她快些入土为安。” 郑氏的婶婶却埋怨道,“她是出嫁之女,陛下之妾,我们怎好处置,再者府上如今的情形,都是她造成的,她是个罪人,还想如何。” 老太爷瞪着她,将拐杖狠狠在地上敲了几下,“她为什么要入宫,为什么要争皇位,还不是为了你们的荣宠,你们若是争气些,能帮把手,她也不会走了错路,一事无成,还整日给三儿煽风点火,害得如今没了后路,你现在好意思说这些。” 那妇人才低下头,不敢反驳。 老太爷只觉那白布十分刺眼,心痛万分,大厦将倾,不过一夕,郑家人的下场,也不会比三儿好到哪儿去。 “把我的寿材拿来给三儿用着吧,终究是咱们家的女儿,不能让她一块白布就葬了。” 无人反驳,管家看看诸位主子的脸色,也就连忙安排人去办了。 那白布一揭开,一股子异味,再也掩不住,时值夏日,尸身已经放了几天了,有异味也是正常。 郑氏的母亲哭的衣襟都湿了,也管不上,勉力和郑氏的几个嫂子婶子一起,给她收拾一番。 看着她颈子上的可怖伤口,斑驳血迹,女眷们那还忍得住,不管亲疏远近,皆是泪眼婆娑。 女眷们走了,府里各位主事的主子,管事,都聚在一起,围着老太爷,希望他能给个逃过一劫的法子。 老太爷道,“这次是证据确凿,逃不过的,趁着还没抄家,把家仆们都遣散了吧,也算积德,陛下若是留我郑家一男半女,也算为后人赎罪。”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咱们只能等死?” 老太爷摇摇头,不语。 那些管事见此,心中动摇,只是普通家仆就算了,不至于牵连,这些管事,又有几个没有为主子办过几件越界的事儿,大家的下场也不会有多好。 郑氏的父亲,郑府二爷道,“罢了,就由我们二房出了这笔遣散费,能走的都走吧。” “二叔,现在银子可不能乱花,咱们上下打点,还要用许多银子呢。” “上下打点?此事陛下看在眼里,你去打点陛下吗?不如做个好事罢了,管家统计一下,到时候来我二房结算银子,也算是最后良心发现吧。” 老太爷点点头。 人群中有小辈道,“十皇子还没有被处置,陛下可能要手下留情呢?既然陛下留十皇子一名,说不定顺便放我们一条生路。” “是啊是啊,不咱们去求求端王,让他顺便为我们求求情,咱们不能放弃啊。” 二爷到,“端王求亲有用,三儿还会自尽吗?不要再瞎说了,等陛下处置吧,希望陛下念念旧情,不要赶尽杀绝。” 老太爷道,“你们愿意如何就如何吧,将三儿葬入后府竹园吧。” “这样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