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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 它听了宿主这一遭毫无志气的言论,简直想要跳出来敲他的头:“野心呢!宿主,你的野心呢!!” “难道你忘记了吗?宿主?你曾经想要魔界臣子们在你的面前天天走秀的远大理想?!” 系统苦口婆心地劝说他:“如果你被权臣锁在深宫里当他一个人的爱宠,就只能反反复复地睡同一个人,刺激程度再深,新鲜感也有限;如果你当了执掌三界的魔尊,这天下之间的诸多美人,还不是任你予取予求?” “哎?”姜折微闻言精神一振:“你说的不错!” “——那宿主你?”系统充满期待地眼巴巴向他望去。 姜折微思考片刻,抖擞精神:“等我先把今天份的权臣睡完了再说。” 系统:……???? “你们今天不是已经睡过了吗”——这个问题含在系统的口中欲言又止,最终它只能默默地戴上耳塞,生无可恋地缩进了姜折微的脑海深处。 …… 于是很快裴衍之便听到下人来报,道是魔尊发了脾气不肯吃饭。 “……”他持着文书的手停顿了片刻,随后起身,目光中不见喜怒:“……且先去看看。” 说是“去看看”,踏出房门后却毫不犹豫地用上了缩地成寸的法术,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工夫便已经到了地方。靴子才踏至门口,便听见殿内“呛啷啷”一阵乱响,抬眼望去杯盘碗碟滚了一地。 在遍地狼藉的菜肴香气间,是少年魔尊熟悉的清亮声线,气咻咻地、带着几分颐指气使: “……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下贱东西,也敢对孤说伺候?还不快些滚去回话,就直接对裴衍之说,孤今日就是要他来喂我!” 话音未落,便看见裴衍之抬步迈过门槛,原本还气咻咻的姜折微顿时将面前的侍从们丢在了一边,眉眼弯弯地往床前一扑,眸光潋滟地软绵绵唤了一声: “裴卿——” 那样熟悉的猫儿撒娇似的娇柔声气,唤得裴衍之眸中乌光一敛,连神色也不知不觉地放柔了许多。 “怎么了?尊上?您为什么不肯吃饭?是他们做的饭菜不合您的口味么?” 他说着,自然而然地俯身搂住姜折微,将少年魔尊抱起来拢在自己怀里。姜折微熟稔地将脸埋入裴衍之颈窝,似亲昵似依恋地蹭了蹭,尾音缠缠绵绵地九曲十八弯: “和饭菜什么的没有关系呀,只是我想要看到你而已。怎么啦,你高不高兴呀,裴卿?” 一边说着,少年一边毫不在意似的自自然然地将足踝垂落在床榻边,随着他撒娇的声调有节奏地一晃一晃,华丽沉重的金色链条锢在那不堪一握的细白脚踝上,彼此碰撞中发出铮然轻响,简直像是某种奢华精致的惑人饰品,格外引人遐想。 当着满殿中人的面,据说被“病倒”的少年魔尊就那样坦坦然然地坐在权臣的怀中,丝毫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他半歪着头,黑发如瀑般垂落在膝上,素白颈项上还能隐约看见些许红痕。 随着姜折微扬起眸的动作,一线青丝带着似有若无的冷腻香气,绸缎般冰而滑地从裴衍之的手腕上拖曳过去,语气是娇软的趾高气扬,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命令: “孤才不管别人怎么样呢,以后孤吃饭都要你来喂我——记住了吗?裴卿?” 就像是一切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那样,姜折微弯着那双暖洋洋的红唇,一张昳丽清澈的面容上是一眼能望到底的纯白,神气轻盈又明丽,连看向他的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里,也像是盛满了清透的花蜜般,甜软得醉人。 ——这世上应当再没有人比裴衍之更清楚眼前的明丽少年有多会撒谎。 他是一个天生就会蛊惑人心的魑魅,所有工于心计都被伪装成我见犹怜的模样,那张清白干净如初开菡萏的面容下是一袭艳骨,裹挟着清清冷冷的心。一双清透明眸里藏着狡黠神气,而那比花更丰美比蜜更香甜的红唇里,启启合合,吐出来的是多得看不见尽头的谎言。 就像是春季盛开的丰盈花朵,那样盛美,那样柔软,那样容易凋谢的反复无常。 裴衍之长久地沉默着,沉默的时间久到系统都以为他不会答应他了。 然而最后,裴衍之只是凝眸望着姜折微,微微一笑,应了声:“好。” ——同样的错误,他的一生中从不会犯第二次。 ——他人的过错,他也从不会宽容 然而姜折微。 只有姜折微。 “以后一定要乖乖的啊,尊上。”裴衍之微笑着,抚过怀中少年的黑发:“您对臣说过的话,永远也不可以反悔。” ——他也,再不会给他可以反悔的机会。 第16章 清晨时分,熹微的晨光从廊檐上无声洒落。 浅浅的光从糊着碧色薄纱的轩窗透进来,半笼在姜折微的身上,他只穿着单衣,一头黑发顺滑地倾在榻上,从背后一直拖曳到脚跟,颜色和上好的乌木一样黑沉。 他俯身趴在男人的胸膛上,指尖轻抚过对方的温雅眉眼,干净的面容似如月光般轻盈,红唇里噙着些微笑意,柔软如蔷薇花瓣般。 在晨光下对着那人的眉眼看了半晌,少年魔尊忽地鼓起雪腮朝着那人的发鬓边呵气,暖融融的气息微痒地拂过对方的乌发与耳廓,恶作剧似的,似乎是要把枕边的人用这种方式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