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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白家家训不得令其过度修行以致人妖不分?” 逍遥子不以为然道:“你听他瞎吹。谁不想有几个鹤灵,还不是生不出来。” 话至这当口,家仆很快应了是,不多时捧出一卷画轴来。容庭芳认得这画轴,正是他的房里看过的那一幅。怎么,白子鹤要拿画中的鸟与他比试么? 画卷徐徐展开,艳彩的大鸟活灵活现,仿佛要振翅飞来。胖鸡聚精会神盯着那幅画卷,没了先前嬉皮笑脸的模样。良久,它脸色阴沉如雷雨。 郝连凤的脸色也未必好到哪去。 他们是同族,自然见不得同族中凤被固于纸上,却在世人面前炫示。 但见白式微唤了白子鹤前去,取金丝针,一人在白子鹤指间戳了个血洞,挤了滴血在那画上。画上大凤鸟本就色泽艳丽,鲜血融入艳红的羽毛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见。然而这里多时没有动静,一时叫人摸不着头脑。白子鹤心想,老头子这招对不对啊,别到时出了洋相。他长这么大,从未在山庄内见过什么凤灵啊。拿只仙鹤比比不好吗? 白子鹤心里打着鼓不能打包票。 他是一无所知,场中唯二知情者却脸色阴郁如雷雨。 竟然是血祭。 天凤沉着脸。血祭者,生灵被困,无法进入轮回。凤凰早已不入俗世,他本以为不过是白家借着凤凰的威名,好给自己寻个值得称道的借口——总有人喜欢干这个事。人间的皇帝不也要自命为真龙,却对龙族赶尽杀绝么?没想到白式微竟然用出血祭。 莫不是这白家的传闻竟是真的。他贪图百灵之长,困之为其所用? 寂静的空气中,周围的空气变得焦躁起来,胖鸡有些躁动不安。 容庭芳按住它,忽然精神一凛。 来了! 随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逐渐蔓延,胖鸡再按捺不住,挣扎着自容庭芳怀间飞到半空——忽然间天就像是被烈火烧得通明。远方一阵悠长的啼鸣。凤鸣本该清越入耳,这一声却有些凄厉。场中顿起飓风,一时风刮迷眼不能直视。 等容庭芳落下挡风的袖子,却见万鹤山庄的庭院之上不知何时盘旋了一只五彩大凤鸟。它的尾巴艳丽又旖旎,像是彩色的绸缎。凤鸟徐徐落在那棵巨大的梧桐树上,高傲地如同归来的王将,眸光锐利,是天生的百灵之长,威严夺目。 竟果真是凤凰! 丹阳看了会儿,指了指:“师父,问白式微要这个行不行。” 逍遥子:“……不行哦。”普通点,挑特产的方式普通点。 容庭芳眯起眼,因凤而起的飓风令人衣衫发丝皆如狂舞,他负手而立,迎面望去,丝毫不惧。凤凰——容庭芳勾唇笑了笑。他有多少年未见过凤凰了?自认为祥瑞又怎样,不还是为人所贪婪,意欲染指。可惜了,这只凤凰早不知道死了千八百年,却残留着一丝生灵被压在这画中不得超生。 怪不得他那晚竟被一幅画所蛊惑,做出寻常不会做的事来。 容庭芳看向与凤灵遥遥相对的胖鸡—— “……啧。” 大家都是鸟,差别这么多。光是尾巴都没别人好看半分。 作者有话要说: 都以为对方会派个青铜。 结果是个王者。 第39章 鸟被吞了 凤凰高傲, 但对同族却极团结,便是窝也要堆在一起。它们能将心比心,一凤鸣而百凤鸣, 如今凤灵声如泣血引颈长歌, 被它所惑, 郝连凤差点都要变回原型与它共鸣起来。 余秋远不会。 眼前这只凤灵虽然古老, 余秋远却是天凤, 天凤的血脉足以压制住应和的本能。他刚吞完两颗大转还灵丹,内伤已好得七七八八, 此刻便要庆幸发枚金丹不在自己腹中, 若金丹在它腹中,该当完全复原,那如今尾巴也要更长一些, 翅膀也要更大一些。 那岂非就是个十足的凤凰模样? 一只上古凤灵尚引人贪婪追逐至此, 倘若一只鲜活灵动的凤凰就在眼前,眼下这万鹤山庄怕就要成逐猎的血rou战场。 狂风之中, 白式微眼中闪着奇异的光。他重重拍了拍白子鹤的肩,道:“好,好!” 白子鹤被他拍得一时有些莫名。 便听白式微道:“祖上凤灵逢运才现, 子鹤,你的血能将它召出来, 可见你与家主之位有缘,不枉老夫看重你一场。去吧,去做你应尽的事。白家祖先会保佑你, 老夫也会。” 保,保佑什么啊—— 场中两只凤鸟,威压极重,头上插着翅翎的青年腿都软了,只想跪下来。 白子鹤硬着头皮走到场中,胖鸡忽然朝他看过来,一瞬间白子鹤仿佛看到了那只在熊熊大火中的大鸟,差点他的意识又不是他自己的了。 他心里一抖,掐了自己一把方定了定神。镇定道:“江阳白鹤,请战——” 话在舌尖未能说完整,便见本栖在梧桐树上的凤灵忽地振翅而起,整只鸟如同浴火而出,朝着余秋远就尖鸣而来——胖鸡眼神一厉,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不甘示弱,迎火而上! “我听说,凤凰有涅槃。” 任下面斗得如何不可开交。 房顶上,逍遥子盘腿坐着,周身绕着诸多小剑,剑阵将热浪牢牢挡在圈外,只余一片清凉。剑门大徒弟坐在他腿间,两只小手摆得规规矩矩,发丝也未飘动半根,好学即问。